這樣是哪樣?
楚栩正欲起身,身體卻是晃的更厲害了,鄒蕭忙不疊伸手扶住他臉側的繩子。
“吊我作甚?”
鄒蕭似有些氣極反笑之意,深吸口氣後,平靜道:“你,胳膊斷了一隻,腿筋全斷,”他皺了皺鼻子,擡手撓撓眉毛,“全身大半地方皮肉離家出走。”
楚栩:“……”幽默不是這麼用的!!!
渾身沒一塊好肉,怎麼放他都不行,就隻有把他吊在床上?雖然這看起來、聽起來都很離譜,但這好像是最好的辦法。
他道:“我沒感覺。”
“都疼麻了,怎麼會有感覺?”
“所以,楚柯怎麼樣了?”
鄒蕭:“……”
說半天還是繞到楚柯身上。
“他比你好一點,就頭皮掉了一塊,背上的皮掉了一塊。”
這麼聽來确實是比楚栩好了太多。
雖然是還活着,但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難看,實在是難看,且不說别人怎麼看,單是自己看見,怕是都接受不了。要是眼睛也廢了的話……他心裡這麼想着,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雙腿都斷了,手也斷了一隻,以後怎麼辦?生活都不能自理,要靠别人幫忙才能活着,死了好像比這強不少。
把原主的身體折騰成這樣,讓楚闊崖怎麼想?眼淚不受控制,聲音也不受控制,“活着好難。我死了就死了,為什麼要把我送到這裡?”
“好疼,鄒蕭。”
“我在。”他中二指出現一抹紅光,抵在楚栩的額間。
“快把我眼淚擦擦,流到傷口上去了。”他眼皮直顫,奮力想把眼淚逼回去,但眼淚就是不聽使喚的往外流。
鄒蕭雙手給他抹淚,眼見止不住淚水,他手上的護腕自己解開,他又扯着衣袖繼續給楚栩擦。
楚栩嗚嗚咽咽,“怎麼收不回去?我已經很盡力了,你說,要是把眼睛挖了,還會流淚嗎?”
鄒蕭的手一顫,“不會,不準挖。”
靜默半晌,鄒蕭又重複道:“眼睛,不準挖。”
“為什麼?”
“反正就是不準挖,不喜歡你可以選擇不用,眼睛跟了你這麼久,幫了你多少事?現在你要卸磨殺驢?它不會寒心嗎?你不怕它半夜來找你嗎?”
楚栩:“……你,”他撇了撇嘴,“三句有十句都不能聽,包括标點符号。不是能把人氣死,就是能把人尬死,我明明記得你是二十一世紀的産物,怎麼說話這麼,……這麼令人腳趾抓地。我有信心,要是帶上你的嘴和我的腳去和挖土機比賽,我們能完勝。”
“啊?什麼?标點符号?挖土機?嘴和腳也能相提并論?”
楚栩:“……”
他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要是耳朵也聽不見就更好了。
鄒蕭收回手,坐在床沿上,“你,……”話語卡在喉嚨,“好好休息,不出七日你便能下地,嗯……但是掉了的肉沒個十天半月肯定是長不回來。”
楚栩忽地睜大雙眼,“你說什麼?”
“勸你對自己善良一點,雖然你内髒掉一地我都能把它裝回去,當然要是你還有一口氣的話,我是醫師,不能收屍。”
雖然這話多多少少有點裝,但對楚栩這種接受能力很強的人來說勉強還能接受,畢竟都聽了這麼久。想當初他被老闆訓的時候,第一次淚汪汪,第二次把心傷,第三次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習以為常。
楚栩心說:“這放在裝13男主身上,其實問題也不是很大,起碼人家是真有這個實力。”
他道:“也就是說,我還沒殘?”
鄒蕭站起身,“不是,”他戳戳自己的太陽穴,“腦殘。”
楚栩:“……”
鄒蕭沒忍住笑出聲,被楚栩惡狠狠瞪了一眼後才有所收斂。
兩人扯淡說了一堆廢話,楚栩想了想問道:“那群,……怪物士兵?是怎麼回事?”
鄒蕭道:“沒見過,像是中毒。”
“中毒?不是中蠱?”
鄒蕭搖搖頭,“不一樣,意識被控為中蠱,他們其實已經算是個死人,不過其魂魄還留在體内。隻有将其肉/身毀壞,才能超度。”
楚栩聽的一頭霧水,“他們都那樣了,應該不隻是中毒那麼簡單吧?這沒用法術或者什麼東西控制,他們能扭成那樣還爬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