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出來。”鄒蕭拿着一手拿着銀針一手拿着一張已經畫好的符篆,對楚栩道。
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楚栩還是聽話的伸手。
“一根手指。”
“哦,好,”楚栩伸出中指。
鄒蕭紮破他的手指,用符篆沾了一些他的血,“祝你好運。”
楚栩:“……”
之前跟他說豎中指是“祝你好運”的意思,他還真信。一股罪惡感湧上心頭,他腦子一熱,收回中指,食指和拇指交叉,“加倍祝你好運。”
鄒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楚栩額心點了一下,“别擦掉了,不然你出不來陣結。”
楚栩龇牙笑笑。罪惡感好像更加重了。
鄒蕭将楚柯身上的符篆拿掉,随即又自己貼了一張上去。
“一直往北走,出了主城之後,找個地方藏好。等事情處理好之後,我會去找你。”鄒蕭道。
楚栩點頭,“好,”說着,他走到李間面前。李間的眼睛睜的很大,眼球似乎下一秒就會凸出來一般。
插進他額心的銀針比尋常銀針要粗長很多,銀針整根紮進去,救人肯定不現實。再者,楚栩看不見影子了。
楚栩扯下自己一大塊衣擺蓋在李間臉上,朝他拜了三拜後,拉着楚柯就走。
想來應是楚柯的指甲很久沒有修剪過,他抓楚柯的時候,手背被指甲劃出一道血痕。
現在這裡有比人皮仙更厲害的東西,連李間都遭遇了毒手,更何況是他。他留在這裡隻有死路一條。
現下不少人已經被趙城主的人帶出主城,楚栩沒有跟上,他對這裡的地形不熟,雖說鄒蕭給他指了路,但是這裡的房子擁擠,巷子雜亂猶如螞蟻窩。
繞了半天都沒從城裡出去,甚至還繞回了原地。
楚柯身上貼的符篆沾上了楚栩的血,無論楚栩說什麼他都會照做。跟着楚栩繞了這麼久,額前短發被汗水打濕,緊貼皮肉。
這裡早已沒了鄒蕭的身影,楚栩又朝李間拜了拜,繼續帶着楚柯往北走。
安靜,太安靜了,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偌大的主城,就算百姓都沒撤走,那姚塞人呢。
他在山頂看過整個城東的地形,主城的房屋最多,按理說所居住的人也應該最多,但是他們沒花多少時間就能把主城的人全部撤離。就算這裡有很多聲栾,他們用聲栾将這裡的人送出去,也不至于一點動靜也沒有。
一股煙熏味從四面八方襲來。
他們開始動手了,怎麼會一點聲音都沒有?
楚栩拉着楚柯往北狂奔,不是回到原地就是死胡同。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煙熏也越來越重。
楚栩忽地駐足,隻見他們前方一塊燃燒的火牆朝他們飛速席來。
楚柯站在他前面,還沒待他反應過來去拉他,楚柯背上的符篆倏地燃起,紙灰撲到他臉上。
熱潮将楚栩卷到半空中,恍惚間,他好像看見楚柯還站在原地。
楚栩是被熱醒的,他一睜眼,便看見數十個身上燃着烈焰的人皮仙在地上翻滾。
一隻手忽地将他拉起,往火牆的中心奔去。
楚栩腦子一片空白,雙腳不聽使喚的跟着跑。
抓在他腕上的是一隻已經被燒的血肉模糊的手,他的衣衫被燒的卷起,焦硬的袖子将楚栩的手背磨破。
姚置。
周圍的人皮仙凄怆張大嘴巴,臉色很是痛苦。
姚置的腳瘸了一隻,楚栩反手抓住他往火牆中心跑。
中心早已嚴絲合縫的擠滿了不少人皮仙。
一隻手倏地抓住楚栩的腳将他絆倒。好在他反應迅速用胳膊撐着,這才沒讓臉摔在地上,不然這一遭,定是要擦破臉皮,摔斷鼻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