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置一腳将那隻手踹開,楚栩忙不疊爬起身拽着他往人堆裡擠。
火牆越收越小,溫度越來越高。
陣結,融合了沉暗劍的陣結。
楚栩額頭上的紅點早就被汗水打濕的短發給蹭掉了,他身上有人皮仙,他出不去。
透過火牆,上百名身着道袍的馴獸師正在往火牆上灌輸靈力。
中間擠着的人皮仙太多,更有甚者,為了往中間擠,正提劍砍殺着自己人。
姚置身體搖搖晃晃的倒地,楚栩接住他。
這時,楚栩才看清他的臉,一張皮肉粘連在一起的臉。
姚置張嘴說些什麼,可楚栩怎麼也聽不見。他将耳朵湊到他嘴邊,還是聽不見。
懷裡的人靜靜沒了動靜,但是楚栩已經看見了他說的什麼,他說“謝謝。”
眼角的淚水滑落,滴落到姚置的臉上。
假的,都是假的,都是他騙他的,可他信了。
淚水糊住眼睛,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他眼前。
一雙手捧起他的臉,将他臉上的淚水拭去。
楚栩看着鄒蕭,“聽不見,我聽不見了。”
許是在大火濃煙裡太久,聲音沙啞的厲害。
鄒蕭的臉色很是難看,後悔和心疼猶如蠶蟲,吐出絲線将他整張臉包裹住。
陣結縮成一個點,上百個人皮仙灰燼都沒剩。
一陣晚風拂過,草木搖曳。
楚栩揮舞着一根棍子将綠草攔腰打斷,轉身用棍子指着鄒蕭,“再跟着我這就是你的下場!”
他盯着鄒蕭上下打架的嘴唇,倏然閉上眼睛,“你說你的,反正我聽不見。”
鄒蕭:“……”
須臾,楚栩睜眼,很是認真的豎起中指,“這個,我騙你的,不是‘祝你好運’的意思。”
鄒蕭點點頭,随即拇指和食指交叉,楚栩一噎,果然,撒謊,最終害的還是自己。
他搖搖頭,“也不是。”
鄒蕭嘴皮碰撞,這個楚栩大緻能猜到他說的什麼。
那是什麼意思?
楚栩撇過頭,假裝看不懂,但鄒蕭這時候非要做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楚栩擡手給他兩拳,咬牙切齒,惡狠狠道:“别吵!”
“我是無敵的存在,我能一個打八個,捶爆你的狗頭,……啊!”
楚栩捂住頭,正要發作,在看見楚栩的後頓時洩了氣,再看見趙城主和玉玲珑之後,腳趾不覺卷起來。
楚栩抱拳行禮,肩膀狠狠撞了一下鄒蕭。
鄒蕭聳肩,一副“不是你叫我别說話的嗎”的樣子。
楚栩自知理虧,暗暗踩了自己一腳。
他們說什麼楚栩聽不見,但是從他們嘴型來看,應是在說他耳朵的事。
他是怎麼聾的?
火勢那麼大,就算這個火沒有聲音,他帶着楚柯跑路的時候應該也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但他什麼都沒聽見,就更别提當時在陣結中的時人皮仙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