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栩緊緊抱着鄒蕭,這麼高摔下去,非死即殘。
但是……下降好慢……
他緩緩睜開眼睛。
嗯?怎麼掉這麼慢?
楚栩扶着鄒蕭站穩身形,周圍紅光漸漸消散,他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鄒蕭,想來這條龍消失後,他們就能重新動起來。
他扶着鄒蕭坐下,随便撿了一柄劍,雙手發顫的握着劍架在一個人皮仙脖頸上。
殺人,他好像做不出來?
“楚栩。”
鄒蕭忽然開口叫他,他吓得手一哆嗦,長劍劃破了人皮仙的脖子,溫熱的鮮血飛濺到他的臉上。
他僵硬的擡手拭去臉上的血迹,鎮靜道:“怎麼了。”
他頭也沒回,提劍就要去殺另一個。
“哎,我們比比。”
楚栩倏然回頭,隻見一個黑衣男子坐在台階上拿着文常的劍把玩,鄒蕭就在他旁邊,他隻需要稍稍伸手就能掐住鄒蕭的脖頸,更何況是拿着劍。
他能聽見黑衣人說話,這聲音……
“你,不是人皮仙。”楚栩眼睛上的六角花粉已經消散,但是這人的身形很是眼熟,不僅僅是在宮牆外和大殿裡的這幾面。
黑衣男子點頭,手肘墊在膝蓋上手掌托臉,“嗯哼。”他指着楚栩繼續道:“你殺你同夥。”
鄒蕭的聲音在楚栩的腦子裡響起,“這人不簡單,我拖住他……”
“鄒蕭,沒時間了,跑,又能跑到哪去?”
“你們是在用腦子講話嗎?”黑衣人放下長劍,雙手托着臉,看起來人畜無害。
鄒蕭坐起身,“手挺長,管挺寬。”
黑衣人雙眼含笑看着楚栩,話卻是對鄒蕭說的,“你還沒告訴他吧。”
鄒蕭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冷聲道:“你試試。”
他們打什麼啞謎?
他怎麼會聽見他說話,他侵入了鄒蕭的心境囊?
鄒蕭沒有回他話,修長的雙腿交叉着伸直。
大抵是腦子的水越來越多了,楚栩還有心思去數他的腿占了五六級台階。
“别這麼兇嘛,我這還沒說嘛。”黑衣人聳肩,“我不愛解釋,更不愛幫别人解釋,這種事情還是你親口說出來比較好。”
說罷,他撐着膝蓋站起身,“你最好死前不要說出來,留着去黃泉路上才能有個不無聊的話題。”
鄒蕭指尖閃出一抹紅光,文常的劍飛向黑衣人。劍還未近他身,周圍的紅光如同玻璃一般出現無數道裂痕,倏然炸開。
“我不否認你很厲害,但楚栩跟你不一樣,他沒有自保的能力,你得護着他,你殺不了我。”語氣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挑釁。
楚栩快步往人皮仙少的地方奔去,“不用管我。”
霎時間,周圍的一切又動了起來,一柄長劍刺穿黑衣人的胸膛。
“分身,”鄒蕭拔出長劍,閃身到楚栩身後,一腳踹開人皮仙,拉着楚栩往大殿裡面跑。
鄒蕭撂下一句“不要亂跑”後沖出大門,身影穿梭在人皮仙中,每過一處,人皮仙腦袋上便會出現一道血痕倒地。
忽弱忽強,到底哪一個才是他?
楚栩拍了一巴掌自己的額頭,強,能裝出來?
大殿裡不少人被吓的躲到柱子、桌子後面。能武的都在外面斬殺人皮仙,留下來的都是些文弱書生,楚栩站在門口,幫着南宮晏斬殺,不讓人皮仙闖進去。
雖說人皮仙現在大都手無寸鐵,但要想殺他們隻能砍腦袋,指望這些躲藏起來之人,做什麼夢??
黑衣人死了,南宮建章不知所蹤,楚霖和南宮池也提劍斬殺人皮仙,不多時,數百名人皮仙到底,黑色紅色縱橫,遠看極似血裡摻墨。
“阿池,我們還有多少人?”南宮晏臉色如常,語氣裡卻是透出掩飾不住的慌張。
“阿姐,近來年複洲躁動的厲害,城裡的兵力近乎都派去了北邊。”
南宮晏:“阿池,你去北邊守着。”她扭頭看向楚霖,“楚霖,去城中帶人過來。”
城北人力怎麼會這麼弱?
楚栩掀開黑衣人的面罩,心中雖已有猜測,但真的看見,才發現自己的接受能力是真的弱。
煞白的臉龐,嘴角還挂着一抹微笑。
楚柯。
“鄒蕭,”南宮晏聲音小了下去,“還救的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