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蕭搖搖頭,“體外有人皮仙,體內有姚塞人的魂魄,腦子裡還有東西。君上,死而複生也不過如此。”
“君上,楚柯可能是叛徒,這些人變成這樣他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城南的人都能救回來,這些應該也能。”楚栩忙不疊道。
鄒蕭沒有草菅人命,但他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在歡呼他們死得好。
他知道鄒蕭肯定瞞着他們什麼事,按照楚柯方才所說,這件事還不小。
“把城北人皮仙都給我抓出來。”
鄒蕭抱拳,“我試試。”
“楚栩……”
鄒蕭出聲打斷南宮晏,“君上,他什麼都不會,不如讓他給我做個伴?”
南宮晏還未開口,他已是抓住了楚栩手腕,拉着跳上宮牆,“君上,你做好準備。城中帶人過來起碼需要兩日,城北熬不到那時。”
這話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城北守不住了。
城北人少,這些年偶爾還會調遣軍力去城西,城北并不像外界看來那樣厲害。因為有皇室有在這裡,在外人看來就算這裡人少,也多是高手,個個身手不凡,身懷絕技。
但事實并不是這樣。
就連臨近年複洲之地兵力都稀缺,更何況是城北内部。
這也難怪南宮晏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城北人稀,且不說尋常百姓不常見君上,就算是長伴君上左右,怕是也沒有南宮晏更了解他的父皇,假扮起來自是很難被發現。
再怎麼說年複洲就在旁邊,他們敢這樣安排,打的全是心理戰,再者就是,這年複洲是真的廢。
但是現在姚塞洲闖進來,城北内部到底怎麼樣,姚塞人定是會将這件事通信給年複洲。年複洲再廢,城北也敵不過他們人多。
楚栩倒吸口涼氣,鄒蕭說的是實話,但是這對象再怎麼說也是君上,以下犯上。
南宮晏攥緊拳頭,“你到底想幹嘛?”
“我不占任何一方。”
言罷,他拉着楚栩跳下宮牆。
楚栩甩開他的手,認真道:“鄒蕭。”
“我不會害你。”
“我耳朵,是你幹的。”
……
“是。”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其他人呢,他們就該死嗎?是,你殺的都是人皮仙,站在茗萊洲的立場,我們還得感謝你。但是那些因為你下毒死的人呢。”
楚栩滿眼通紅,一巴掌扇在鄒蕭臉上,“你一直都在騙我!你早就知道楚柯是叛徒對不對?!鄒堯就是你對不對?!”
一口氣說完,他又覺得自己像是有病,他是站在什麼立場來質問他?
OOC的隻有他的感情,沒有他的行為。
在這個世界,鄒蕭才是主角,角色有沒有OOC,做什麼,想什麼,都是站在鄒蕭的視角,不是他的。
上帝視角在鄒蕭,不在他,他隻是一個配角。
從始至終,鄒蕭想要的,不隻是茗萊,而是整個無墒。
他隻是一顆棋子。楚栩轉身抹了一把淚水,身後鄒蕭淡聲道:“南宮端殺了我母親,我阿姊,我師父。”
楚栩駐足片刻,“站在你的立場,你沒錯。”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奔跑起來。
從他穿到楚栩身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不會站在一個立場。
直到幾聲蟲鳴鳥啼将他思緒拉回來,楚栩這才停下腳。
他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跑了好遠。
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聲,炸的他耳朵生疼。
豆點大小的淚水不聽使喚的滾落下來,心裡緊繃着的弦被彈斷。
他的手一緊再緊直到指甲陷入肉裡,滲出絲絲血迹,他倏然轉身又往回跑。
瘋了,真的是瘋了!
剛跑到第一個拐角,他停不住腳迎面撞在一個結實的胸膛。
心裡最後一根弦斷了。
他僵硬的擡頭,扯出一抹自以為和善的笑,“無墒,分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