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你說他們腦子裡有東西，那東西是毒？”

“嗯。”

楚栩籲歎口氣，眼睛忽地睜大，轉過身看着鄒蕭，開口道：“校場下毒之人是你？”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一，獎勵一顆星】

綠色的屏幕擋住了楚栩的視線，他以為自己已經知曉鄒蕭很多事了，但是現在看來好像就是冰山一角。

所以在大殿的時候，他是在嘗試解毒？

“我每數三聲，就往楚霖身上插一支箭，你們若是想看他變成刺猬，大可繼續。”說罷，楚柯便開始數起數來。

一。

二。

楚栩腦子一團亂，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後，就要往屍體遍布的城門走去。

他往走了兩步，身體忽地停下，他的腳沒有接觸地面，而是被什麼透明的東西接住。他又試探性的邁出另一隻腳，每一步都踩在結實的透明的階梯上。

楚柯沒再數數，而是讓兩個士兵将楚霖架着丢下來。

坐騎穩穩将他接住。

楚栩一隻腳接觸到城牆，便被幾個士兵為了起來。

“鄒蕭，你别忘了，這些人都是可都是因為你死的。”楚柯撂下這句話，率先邁步離開城牆。楚栩則被士兵長劍架着跟在他身後。

“别聽，不是你的錯，”楚栩心說。

鄒蕭：我等你。指環，不準摘。

“好。”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楚柯一腳踹開房門，“我給你單獨準備了驚喜。”

屋裡，雜亂的擺放着大大小小的刑具，與屋裡的陳設沾不上邊，一看就知道是從别出搜羅來的。

楚栩吞咽一下口水，用在他身上？

“怎麼了？”鄒蕭的聲音在他腦子裡響起。

“沒事。”

話音剛落，他忽地被人踹了一腳，重重摔在地上。

楚柯拿着一根繩子，蹲在楚栩面前，“鄒蕭殺了我們不少人，他什麼都不在乎，唯獨你……野心太大，自己控制不了，你覺得是不是活該，你覺得我是不是該報仇。”

他用繩子在楚栩的脖頸上纏繞，“是，他是有實力，一個人把整個無墒都耍的團團轉。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窒息的感覺上湧，青筋爬上脖頸，楚栩兩眼翻白，“咳咳……咳……”

楚柯将繩子松開，“我最恨背叛！”

楚栩捂住自己的脖子，“有什麼聯系？”

鄒蕭背叛？他一開始就是在利用姚塞，和談背叛。

啪！

清脆的巴掌聲從楚栩的臉上傳出來。

“為什麼要背叛我？”楚柯大聲吼道。

楚栩被他一巴掌扇的發懵，他這麼一說就更懵了。

也不待他開口，楚柯又是一巴掌掴到他的臉上。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楚栩縮成一團，就在他要将手摸進胸口的時候，楚柯倏地一把将他拽起甩出去。

楚栩悶哼一聲，身體本能要發出的聲音被鄒蕭的聲音壓下去。

“楚栩，你怎麼樣？”

“我沒事。”

他擡頭看向朝他走來的楚柯，眼中的恨意被楚柯一腳踹散。

楚柯一腳踩在他左手上，“他的聰明，怎麼到你這就不好使了，把自己的心境光明正大的套在别人手上。當真是兄弟情深啊！”邊說着還加重的腳上的力道。

楚栩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疼，還能忍。

鄒蕭沒再說話，楚栩肯定他還能聽見。

楚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疼，他會不會也跟着疼？”

他揚了揚頭，示意楚栩看那些刑具，“你不需要回答，我們一個一個來。”他擡手，一把鐵鉗飛到他手裡，“幫你修修指甲。”

楚栩渾身止不住發抖，他想摸出懷裡的武器反抗，但好像沒一個是可以跟人打鬥的，伸過去的手一把将指環摘掉丢到一邊。

指環滾到門口，轉了幾個圈之後停下。

楚柯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走到門口将指環撿起來，楚栩趁機将一顆藥丸放進嘴裡。

“我記的沒錯的話，這個隻能戴兩次，第一次自己可以摘，第二次不可以。”

他抓起楚栩的右手，“你活該！”

楚栩掙紮着想甩開他，奈何他一點武力值都沒有。

之前龍潭虎穴能活下來，全靠鄒蕭。

廢物！

楚柯強行将指環套在他右手無名指上。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二，獎勵兩顆星！】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四，獎勵兩顆星！】

楚栩臉上的痛苦與疑惑交叉，腦子飛速轉動回想這兩個任務是什麼？

任務二是讓南宮晏和南宮和相認，任務四有三個。

一個是讓女主對鄒蕭的好感值提升到87%、鄒蕭的黑化值提升到97%，還有一個則是幫助南宮晏坐穩茗萊洲的位置。

“啊啊啊……”

一柄匕首将他的手釘在木地闆上。他冷汗直冒，撇過頭不敢再看他血淋淋的手。

【親愛的宿主，請再接再厲，男主的黑化值正在飛速上升！】

楚栩左手捂住嘴巴，沒了在瞪系統的力氣。

楚柯握住匕首緩緩轉動。

【70%】

【75%】

【宿主挺住！】

“騰帥！”一個黑衣男子冒冒失失的闖進來。

“說。”

“主城那邊出事了！”

楚柯擦了擦手，“看着他。”

說罷，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黑衣人将楚栩手上的匕首扒出來，一把拽起楚栩撞在柱子上。

他渾身的疼痛擴散，兩眼發黑，頭腦暈眩。

緊接着，黑衣人撿起地上的鉗子，拔去他的一片指甲。

黑衣人道：“疼嗎？”

【80%】

黑衣人一把抓起他的頭發，用匕首在他臉上比劃，“當真是一模一樣，性子也一樣的犟！”

楚栩對上他一隻白内障眼睛，腦子翁問作響，已經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

怎麼是個人都要來踩他兩腳。

“這張臉，太醜！”黑衣人正要将匕首按在他臉上，楚栩眼疾手快将其一把奪過，切下了右手的無名指。

【98%】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四，獎勵四顆星！】

趁黑衣人還沒回過神，楚栩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腹部，将匕首插進他胸口，随即從懷裡摸出一張符篆攥在手心，撿起地上的斷指。

符篆被他的鮮血浸透，他的身體漸漸透明。

他長歎口氣，快步往楚府奔去。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四，獎勵四顆星】

除了五星任務外，其它任務都莫名奇妙被完成了。

方才吃的那顆無痛丸現在已經起了作用，但是這隻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到時候身上的傷痛會一起湧上來，他忍不住。

身後男子的嘶吼聲不斷，要是現在被抓住，他肯定是得死。

但他現在隐身了。

雖說他現在看不見自己的手，也感覺不到疼痛，沒走幾步，往後一看，就能看見滴落在地上的血。

還好，還好沒死……

楚府外随處可見血迹，他攥緊斷指，思索再三後，決定先找個藥鋪，将手上的傷包紮一下，等會無痛丸的藥效過去，或許會好受一點。

他剛轉身，便聽見一陣孩童的哭喊聲。

“啊啊，祖父……啊啊啊啊……”

“鄒香……”楚栩，默念這個名字，迅疾快步朝屋内跑去。

鄒蕭先将懷裡的鄒香放下，又将背上的楚闊崖放下來，擡腳就往屋外沖。

他從楚栩身邊擦過，倏然駐足，緩緩轉身。

鄒香跪在楚闊崖身側，眼淚鼻涕糊成一團。

楚栩握着的無名指掉在地上，離手的瞬間顯現出來，上面還戴着一個紅色指環。

他站在門口不敢進去，身後的鄒蕭僵硬的撿起地上的手指，無聲的張了張嘴。

直到鄒香哭的岔氣，聲音漸漸小下去，楚栩這才擡腳走進去。

楚闊崖渾身是傷，臉上的表情因為疼痛扭曲，他招招手，“過……來。”

隐身的符篆他還緊緊攥着，楚闊崖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但楚栩并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楚闊崖雙眼空洞的看着天空，“你叫什麼名字？”

楚栩低着頭不說話，對于楚闊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楚栩，他一點也不意外，從哪裡開始，好像從他第一次踏進楚府的時候楚闊崖便看出來了。

性情大變，旁人會覺着是他腦子出了什麼問題，但是楚闊崖不是旁人，是楚栩的親生父親。

“你跟他一點也不像。”楚闊崖繼續道。

“對不起……”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遏制住，他努力想控制，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奇怪。

楚闊崖又問了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甯昭。”

“甯昭……很可愛的名字。”

甯昭忽地擡頭，四行淚水彙聚在下巴，滴落在衣擺上。

旁邊躺着一把沾了些許鮮血的掃帚，他第一次見楚闊崖的時候，他就是用那把掃帚追着他滿院跑。征戰多年的統領将軍怎麼會追不上一個從未習過武的人。

掃帚上沾了血，不是他的，又好像是他的。

天色漸晚，熊熊烈焰照亮這一片的天地。

甯昭起身回屋将記入卷軸和貓耳朵發箍塞進懷裡。

無痛丸的藥效漸散，渾身就像在被蟲蟻蠶食一般，疼的他近乎暈厥。

他将房門緊鎖，蜷縮在角落咬着衣袖。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打鬥聲。

一柄金黃色的長刀直直插在他腳邊。

上面曙昭二字顯得格外刺眼。

“鄒蕭……”

他伸手握住劍，隐身符篆飄落。

甯昭推開門便看見鄒蕭抱着鄒香，一隻箭穿透鄒蕭的身體插在鄒香身上。

鄒蕭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露出崩開的皮肉。

周圍全是拉着彎弓的黑衣人，個個眼睛裡充滿了得意、喜悅。

甯昭邁出前腳，房頂上一個胸口還在滲血，一隻白内障眸子的黑衣人手中的箭朝他飛來。

他們的箭矢與尋常箭矢不同，通體用鐵制成。

楚霖不知從哪冒出來，鐵箭插穿他的身體，他扭頭，嘴裡的鮮血還是濺在了甯昭的肩膀上。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五，獎勵五顆星！】

【附加獎勵】

【……】

【逆石】

一顆乳白色圓石瓢到甯昭手中。

黑衣人又射出一支箭，卻是被鄒蕭一劍擋回去，箭杆穿透了黑衣人的身體。

甯昭癱坐在地上，橫豎都是死，要是他從一開始就死了，會不會就沒有這麼多痛苦？

鄒蕭跪在他面前，将他攬進懷裡。

甯昭止不住發顫，雙手疼，心髒也像是被刀攪一般的痛。

他雙眼被淚水擋住視線，隐約看見房頂上站在一個熟悉的身影。

楚柯……

甯昭看着他将那把彎弓收起來，溫熱的東西浸濕他背上的衣服，在他背上綻開。

嘴巴像是被什麼東西粘住，任他怎麼努力都張不開，他雙手顫抖着扶住鄒蕭的肩膀，一隻箭穿透了他的額頭。

鄒蕭的身體變成六角花瓣。

鮮紅的花瓣鋪在地上，微風輕拂，花瓣瓢到甯昭身上。

甯昭手指插進發絲，嘴裡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手指不斷收緊，直到将連帶着頭皮的頭發攥掉。

鮮血順着額頭流進眼睛、嘴巴，染紅雙眼，刺破喉嚨。

……

……

良久，喉嚨被他強行撕扯開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