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雷音脫口便說:“那名叫做虞追曜的弟子,恐怕與魔域那邊有關。不,應該說,與虞影那厮有關。”
柳青岩深深蹙眉,提醒,“話可不能亂說。”
雷音長老滿臉嫌惡,“他也姓虞,說不準是那魔頭的私生子。”
“雷音師弟,世上虞姓之人多了去了,難道個個兒都是那人的兒子?”柳青岩反駁。
“姓氏說明不了什麼,那這個你如何解釋?”
雷音掏出獬豸堂弟子拓印的符咒,按在了柳青岩的桌上。
柳青岩搖搖頭,“我對符咒不甚精通,看不出有何不妥。”
雷音忙道:“雖然許多地方都不一樣,但你不覺得這符咒有那人的影子嗎?我說不清具體像在哪裡,不過若是請符修來辨認,一定會找到更多相似之處。”
盯着符咒瞧了一會兒,柳青岩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符咒确确實實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好歹要查上一查。”雷音語氣加重,“不可再出現上次審判堂那種事了。”
話說得沒錯,柳青岩不再猶豫,答應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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獬豸堂。
林傳鳳帶了另外一名黑衣弟子,來到關押虞影的牢房之外。
“虞追曜,對嗎?”
虞影擡眼看着他倆,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沒錯。”
林傳鳳闆着臉,“現在我們要帶你去問話,起來跟我們走吧。”
獬豸堂外。
陸驚瀾提着飯盒,江嶺在前方求情。
“師兄師姐,我們就是進去送個飯,馬上就出來。”
黑衣弟子搖頭,“虞追曜弟子尚未接受問話,以防串供和遞消息,按規矩暫時無法探視的,你們回去吧。”
江嶺拿過陸驚瀾手中的飯盒,舉起來,“總不能不叫人吃飯吧……”
黑衣弟子道:“我們會準備飯菜給裡邊的人吃,不會餓死。”
虞影跟在林傳鳳身後,來到了一間房内。
林傳鳳和另外一名弟子與虞影分别在木桌的兩方坐下。
桌子中央憑空漂浮着一枚純淨剔透的水晶。
這是用于留影的法器,與水鏡一樣,能夠忠實記錄下房間内發生的所有事。
林傳鳳往水晶中注入一道靈力,水晶發出瑩瑩光芒,記錄開始。
“姓名。”林傳鳳問。
“虞追曜。”
“籍貫。”
“西州溟河縣。”
林傳鳳停頓,掃了他一眼。
虞影面色如常,甚至彬彬有禮朝她緻以微笑。
“年齡。”林傳鳳繼續問下去。
“十八。”大魔頭胡說不打草稿。
“父母如今在何處?”
“死了。”
林傳鳳又停下來,看他一眼。
“何時來到神霄宗?”
“約莫二十天前。”
“進入宗門之前在做什麼?”
虞影沉默。
林傳鳳又問了一遍。
虞影回答:“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林傳鳳生出疑心,“為何會不記得?”
虞影搖頭,“也不記得了。”
林傳鳳和身旁的黑衣弟子對視,交換一個眼神。
黑衣弟子沉下臉,“我勸你老實交代清楚,否則我們隻能将你當做來曆不明的可疑之人對待。”
林傳鳳語氣變得柔和些許,說:“有人懷疑你與魔域有關。所以你如果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最好誠實回答我們的問題。”
皺了皺眉頭,林傳鳳又說:“我瞧你臉色不好,早些問完,你也能少吃點苦。”
另一名黑衣弟子有些吃驚,向來鐵面無私的林師姐什麼時候會在意犯人們的臉色好不好了?
他看向對面,後知後覺發現那人整張臉好似白紙,不見半分血色,雖是笑着,卻能從雙眸中看見滿溢到無法掩藏的疲憊。
仿佛下一刻便要一命嗚呼。
怪不得連林師姐都難免擔憂。
“我的确什麼都不記得了。”虞影說,“二十天前,我身受重傷被陸驚瀾找到,我沒有在那以前的任何記憶。”
他蒼白的臉色配上“身受重傷”這句話,可信度直線上升,讓林傳鳳都沒辦法挑他的破綻。
她發覺對面的人連坐在椅子上的姿勢都有些無法維持了,無奈歎氣,“算了,今日就問到此處,阿辰師弟,去找赤雲峰的人來給他瞧瞧。”
被叫做阿辰的黑衣弟子點頭,“是,師姐。”
“不必了。”虞影出聲阻止。
林傳鳳和阿辰同時看向他,眼中劃過不解。
虞影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醫修治不好我,不如把陸驚瀾找來。對我來說,他更管用。”
林傳鳳和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