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苗回鍋肉盛了冒尖的兩盤,白母直接都端上桌了。
要往常做一頓好的,雖然也是分兩盤,但肯定不可能一頓全吃了,怎麼都得留一盤下頓吃的。
白家人多加上蕭家的三人,白母又炒了兩個素菜,一個蛋湯,才勉強夠了。
因為早上起得早,午飯也早。
飯桌上,大家都沒廢話的,隻聽碗筷碰撞的聲音。
二毛正是話多、問題多的時候,開口想說幾句,結果看他哥臉都埋在碗裡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完又喊爸媽給他夾肉,不敢吱聲了,也搶着要用豆豉拌飯了。
“别争啊,夾到碗裡都必須吃完。”白母給兩個小毛頭樹了下規矩,“貪心不長的!”
大毛現在眼裡隻有吃的,根本不知道在說誰,二毛倒是愣了下,筷子上夾的肉都掉碗裡。
“嗝!”
白小弟率先幹完了兩大碗米飯,最後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惹得白母一臉嫌棄。
“要吃就去添飯,今天你也是出力了的,沒得你老娘還不讓你吃飽飯了。”
“诶,媽呀,我要是敞開吃,你甑子頭的飯肯定不夠哦!”
白冬子跟老娘皮了一句,到底是沒去添飯了,舀了一碗湯來喝。
“還敞開吃,哪個養得起喲!”
白父也吃完了,放下筷子,感慨了一句。
“是嘛,原來剛大鍋飯的時候,都敞開了吃,吃哇,吃到後頭都不夠了!”
白母本來不準備接話的,可一想到以前,每畝田的水稻才五六百斤、油菜兩三百斤、種點麥子也就四五百斤,全公社那麼多人,哪裡夠吃哦?
今年分田了,倒是給了大家很大的希望。
提着這個,白父就不斷地點頭,打谷機裡出來的谷子,粒粒飽滿,瞧着就喜人。
“等晚點去借秤稱一下。”
勞動力多就這點好,蕭家那幾分地一上午就割完了,大緻可以估算出産量了,不過就是單看袋子數,那也比往年多了不少。
“行了,别美了,早點休息,下午還繼續了。”
農忙時節,搶的就是時間,要不老天跟變臉的娃娃一樣,說下雨就下雨的,那才慘了,白母一錘定音,吓得正聽大人講話忘了動嘴的二毛趕緊把最後一口吞下去。
娘子軍幾人起身收拾開始桌子。
蕭遠山他們也并沒有馬上就去睡了,先到村裡把風谷機借了回來。
打谷機雖說是已經把稻谷脫粒了,但裡面還有些石子和雜草,得用風谷機要把谷子裡的雜質風走,才好晾曬,不然用簸箕慢慢篩那才累人。
“還好我們上午割完了,等到半下午回來,估計都借不到了。”
白小弟這會兒也不嚷嚷着脖子肩膀胳膊疼了,很慶幸上午他們是比賽着來的,等排隊的話,估計得弄到半夜去了。
“今上午這點,就是院壩裡曬了吧?不用去曬谷場了,下午也好收。”
白大嫂把家裡曬簟都拿了出來,問道,見兄弟幾個還不去休息,又催他們。
“你們幾個抓緊時間先去睡會兒,這點谷子我們來就可以了。”
“沒事,我們三個人很快的,幾下給你們弄出來好曬。”
白大哥指揮着白小弟,兩人配合着一個人倒一個人搖,蕭遠山把另外幾框都擔了過來,風幹淨的又倒在曬簟上。
白春芽拿了翻谷耙出來。
先用平的那面先把谷堆推平了,然後再翻一面,用齒的那一面把谷子推薄,使其都能充分曬到太陽。
中午日頭正盛,幾個人輪流着來,白春枝才熬好綠豆湯,他們外頭都曬好了。
“來喝一碗再睡?”
白春枝今天這綠豆湯熬得好,粒粒開花都出沙了,她盛了一大盆出來準備一會兒放井裡去。
“好!”白小弟臉上又糊了一層灰,手一抹已經成花貓了,“姐,放糖了嗎?”
“噓——小聲點!”
白母可舍不得放糖了,白春枝偷偷放了點冰糖進去,隻要帶一絲絲甜味就很喝了。
幾人大人連帶大毛二毛和喝完綠豆湯才去午睡的。
姑嫂幾個沒躺多久就起來了。
白春芽和姐姐一出來,看大嫂明顯沒睡的樣子,再聽着老爹和大哥屋裡都是震天響的呼噜,兩人對視一眼直捂嘴好笑。
“大嫂你要不晚上來跟我睡好了?”
白二嫂看明白兩姐妹笑什麼,也跟着笑了下,轉頭又對白大嫂提議道。
“這段時間怕是要忙上好一陣了,你不可能每天都休息不好吧?”
“行,那我就打擾你幾天。”
村裡誰家要有親戚來了,相互打擠一兩天都很正常,白大嫂沒多考慮就承了妯娌的好意。
“就讓大毛二毛和他們爸睡,那倆小子也是雷打不醒的。”
幾人說着孩子,小毛倒是先醒了,咿咿呀呀的叫喚了幾聲,這不是尿了就是渴了。
洗了屁股,又喝上了綠豆湯的小毛,臉上的小表情都是美滋滋的。
“小孩兒啊,也就是這個時候好玩兒了,你看随便逗逗都開心的,等會走會跑了,那才是猴哦!”
白大嫂一邊洗着大毛二毛換下的衣服,一邊跟姑嫂幾人說着自己的經驗之談了。
“嗐,小毛現在已經會站了,怕是要開始學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