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塔德納,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塔德納?”
我聽到自己的名字回過神,看到達達利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沒事吧?我叫了你好幾聲了。”
我露出一個笑容:“沒事的,隻是在想一些事想得出神了而已。您叫我有事嗎?”
“哈哈,其實是要和你提前商量好一件事。”達達利亞懷裡抱着剛才我們順路去集市買的魚幹,道,“我和家裡人隐瞞了我在愚人衆的事情,所以到時候,你一定不要在用‘【公子】大人’來稱呼我了。”
“那我應該叫您?”
“‘阿賈克斯’,直接叫這個名字就好。”達達利亞道,“還有,敬語也不要用,不然托克他們會好奇詢問的。”
“好吧……”我猶豫了一下,才有些磕磕絆絆地叫出那個名字。
“阿賈,克斯……”
青年燦爛地沖我笑了一下。
我感到有些别扭。
上一次這樣用平級的,尋常的語氣稱呼其他人的名字是什麼時候呢?已經記不起來了,唯能确定的是,除去已經模糊想不起來的記憶,我在至冬成為副官後甚至極少用真名稱呼其他人。
除去面對下屬,用真名稱呼套取信任的時候。
“别發呆了,快走吧,冬妮娅他們一定在家裡等急了。”
最後一縷夕陽灑在青年的橘發上晃進眼裡,我怔愣了一下,然後才緩過神來,語氣間不由得帶上一點真誠的笑意。
“好。”
達達利亞的家是一幢三層的獨棟,最上面有一處閣樓,年代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份,看得出來是祖傳的家宅,而非愚人衆提供的執行官住宅。
達達利亞抱着魚幹的袋子走在我前面,伸手打開門。
我緊随其後,一進門,便看到一名少女。
少女驚喜地叫出來:“哥哥!你可算回來了!”
看來這位就是達達利亞的妹妹,那位“冬妮娅”了。
少女走過來,也看到站在達達利亞身後的我。
“哥哥,這位是?”
“哈哈,差點忘了介紹。冬妮娅,這位就是你說過想要邀請來家裡做客,送給你那些書的人。”
我适時站出來,露出一個親近的笑容:“你好,冬妮娅,我是塔德納,希望之前送給你的東西你能喜歡。”
少女眼神灼灼地看着我,語氣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當然,塔德納哥哥,我很喜歡那些。”
達達利亞:“對了,安東和托克呢?怎麼沒看見他們?”
冬妮娅稍稍抑制住自己的興奮:“他們都在樓上,我這就叫他們下來。”
在少女上樓的時候,達達利亞把手裡的魚幹放在門口的櫃子上,脫下自己的外套挂在衣帽架,然後對我伸出手。
“需要我幫你把外套挂上嗎?”
我有些不自在地緊了緊抓住衣邊的手指,猶豫了一下脫下來,交給達達利亞。
“麻煩了。”
“不用這麼拘謹,當成自己的家就好。”
我:“……”
我沉默地看着達達利亞把我的外套也挂在衣帽架上,不可避免地感到迷茫。
“當成自己的家”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記憶裡那關于原初的“家”的存在,早就随着記憶一起模糊,連半絲的殘餘都不曾剩下,如今,對我而言,唯一能勉強稱之為“家”的地方……
和多托雷的住處嗎?
多托雷現在确實是我唯一的容身之處……
但是如果是要把這裡當成是和多托雷的住處一樣……
我抿了抿唇,覺得達達利亞的意思不管怎麼看應該都不至于這麼扭曲。
于是我明智地選擇了閉嘴,和達達利亞一起來到客廳,在冬妮娅領着另外兩個小男孩下來的時候,從儲存袋裡拿出和達達利亞在集市時順手購買的玩具送給兩個小朋友,然後又拿出一個留影機送給冬妮娅。
“這是最新款式的留影機,我對比了和以前的款式的差距,這一款是最适合新手入門,同時畫質功能也很不錯的一款。希望你能喜歡,冬妮娅。”
冬妮娅開心地接過,小心翼翼地捧着留影機欣賞。
“太謝謝你了,塔德納哥哥。”
達達利亞則是有些驚奇地看着我的儲存袋。
“這是怎麼做到的?明明看上去隻是一個很小的平平無奇的袋子。”
我沉吟了一下:“你或許知道‘璃月仙法’?”
達達利亞更驚訝了:“這就是仙法嗎?不是說隻有璃月的仙人才會……”
“當然不是仙法,但是原理相似,是……那一位給我做的。”
“呃……”達達利亞或許是聽到了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回答,噎了一下,“他,呃,他還會做這個?我以為他隻會對實驗研究感興趣。”
“研究的副産物而已。”我笑笑,将袋子收回去。
“你有這種東西竟然不告訴我,我可是抱着那一大袋魚幹走了一路。”達達利亞像是突然想起,控訴般地看着我。
我:“抱歉,魚幹的魚腥味實在是太大了,我不能接受魚幹被放進袋子裡。”
“好吧。”
同達達利亞的家人共進了晚餐,難得地吃到了一頓熱乎的飯菜,甚至是和一群人在一起吃飯。這對我是極為新奇的體驗,畢竟現存的記憶裡,我幾乎不會進食,偶爾吃飯也是和Theta兩個人一起。
在達達利亞的家裡度過了難忘的一段時間,并且觀看了冬妮娅最近拍的一些照片,很有生氣,構圖雖然還比較稚嫩,但已經能看出少女的天賦和努力。
在臨近離開的時候,由冬妮娅提議,我們拍了一張合照,作為紀念,留有一張在我的手裡。
我将合照放在儲物袋裡面珍藏起來,連同林尼之前給我的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