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人都走了,風一吹,她也清醒了一些。
排除錦衣衛亂抓人的可能,那麼最大理由就是,這一家興許做了什麼違背法度的事情,因而錦衣衛深夜來抓人,猝不及防。
興許還人贓并獲了……
但小俊為什麼會拉她出來,她卻着實你也想明白。
她當下也隻是普通百姓,無權無勢,怎麼敢和錦衣衛對着行事。
江彌杉微微一笑:“大人并非是會以權謀私之人。”
:“那倒未必。”
被堵住話頭的江彌杉:“……”
行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個孩童之所以拉你出來,是知曉你深受宮中眷顧,想拿你威脅我們放人。”
江彌杉倒吸一口涼氣,:“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心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後得謹慎些才是。
李定卓終是盛起飯:“你若有損,不僅皇上會問責我,太後娘娘,也必不會輕饒了我。”
:“江彌杉,你的命,很重要。”
皇帝是為何,她知曉,但是太後……
太後與江家又有什麼關系呢?
像是知曉她的疑惑,李定卓接道:“太後尚未出閣時,與江夫人是手帕之交。”
知曉了原因,江彌杉咽下喉:“大人放心,民女往後會謹慎行事,必不會給大人惹麻煩。”
:“嗯。”
*
夜深人靜,街巷隻聞三道此起彼伏的腳步聲。
李定卓與章文安一左一右地護送,江彌杉略不自然。
章文安道:“賊人剛伏,江姑娘孤身走在道上,不安全。”
江彌杉:“有勞兩位大人。”
章文安哈哈笑兩聲:“不過江姑娘的确膽大,見到我們提人,第二日還能鎮定自若,少有人能做到如此。”
江彌杉輕輕一笑:“既然到店用餐,便是客,如何能怠慢客人呢?”
章文安挑眉:“也并非如此,多少人對我們唯恐避之不及……”
:“就像耗子見了貓,溜得比腳底抹油還快。”
李定卓瞥一眼:“他說得不免誇張了些。”
章文安确有其事的诶了一聲,擡手比劃:“就比如我們的指揮使,所到之處,必是三尺之外,不見人影。”
江彌杉道:“……我如此,是不是,損了指揮使大人的威嚴了?”
章文安煞有其事地點頭:“是啊,你還端他的菜,錦衣衛裡都無人敢做此事。”
江彌杉:“……”她不端,店就要被端了!
李定卓:“莫聽他誇大其詞。”
江彌杉:“……是。”
錦衣衛如果每年都要做态度評價,李定卓估計是“不滿意”最多的那個吧!
送至院門口,李定卓讓章文安先行一步。
待章文安走遠,李定卓才開口:“你說的,要吃辣便趁店裡無人去吃,可當真?”
聽到李定卓要吃辣,江彌杉就暗暗頭疼,她擡眼對上夜色沉沉的眼,:“真,驷馬難追的真。”
:“不過,大人若是出了什麼意想不到的意外,我可架不動大人去醫館。”
怎麼說呢,李定卓是冷峻類型的,眉眼間總透露着無限疏離,冰寒似刀,時刻會紮入人肉裡。
狠是不需刻意塑造的,似乎已經刻進了他的呼吸之間。
就像那日,她根本想不到飛镖會擦着她的手過去,毫無防備。
也根本想不到,他下手極重,但又神色的淡然地走在兩個滿斑駁的人前,手裡還握着血刀。
李定卓:“好,那我過幾日來。”
:“若出什麼意外,你無需管我,任我趴在桌上就好。”
江彌杉:“……”
這……她的店還是會被端了的吧?
江彌杉擡手打住:“大人還是自己備藥吧,江記食肆暫時還不想鬧出人命。”
李定卓:“……”
忽覺着,怎麼和将軍口中所述的,對上了些許?
:“民女也還暫時不想被你的下屬架着脖子拷走。”
:“民女還要養家糊口。”
李定卓眼底不禁浮出一抹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