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是不會,她是沒有心思,當下看,姑娘又是不在乎……
說完,蘭香就端着收來的鍋走進:“姑娘,外邊無人了。”
江彌杉笑顔:“廚間收拾幹淨就回家。”
三人各自分工,打掃幹淨廚房并未花太多時間,店關上門,天色已完全暗下。
江彌杉握着燈籠走在中間,天邊皎月晖光淡淡一輪,受風一撫,被灰雲掩去大半。
行至街市時,四下燈花興興,道上還又不少人,夜市正是熱鬧的時候。
三人放慢了腳步,遇到心儀的物件便停下購買,又到橋頭,蘭香先望一眼江彌杉,才道:“诶,秦公子。”
循聲望去,燈晖下,秦紹麒眉眼溫和地望着前方,露出笑意。
三人走近,秦紹麒道:“好巧,江姑娘。”
江彌杉:“……”
蘭香憋着笑,走至方萬宜身邊,:“姑娘,我與萬宜先回,準備夜宵。”
秦公子像是有話與姑娘說,她們在此處,反倒不合适。
江彌杉覺着無論要談什麼,她都必須将話都說清楚,便将燈籠遞給方萬宜。
蘭香拉着方萬宜快速離開,:“我猜,秦公子大約要與姑娘表露心迹。”
:“你覺着呢,如此多的食客,唯有秦公子看姑娘的眼神不一樣吧。”
方萬宜微微一笑:“并非唯有秦公子。”
蘭香挑眉:“還有那位?”
:“錦衣衛,李大人。”
蘭香啊了一聲,這她到沒有主意,畢竟也不敢盯着他。
方萬宜:“不過,這是姑娘的事,由姑娘自己決定。”
蘭香想了會兒那位李公子,心裡還是覺得秦公子要更合适些。
彼處,江彌杉并肩與秦紹麒走上橋,他握着燈籠,路前一片明亮,卻輕聲提醒彌杉注意腳下。
江彌杉微笑着問:“公子有話與我說?”
秦紹麒嗯的應下,轉頭看向身邊的彌杉,:“想問姑娘,可有心上人。”
江彌杉:“我已定親了。”
秦紹麒輕笑:“姑娘無需如此遮掩,如實答我便好。”
江彌杉:“……”他知曉内情了!
秦紹麒見彌杉面露詫異,垂眸解釋:“我知曉姑娘身世,自然也知曉姑娘口中的定親,并非如實。”
此事,便也不是他特意打聽的,而是無意間聽府衙的衙役交談,那個定罪流放的賊人,是觸怒了宮中貴人。
太後未選秀前與江将軍的妻子乃是手帕之交,江彌杉是将軍的尚還存世的血脈,今年剛出宮。
:“公子如何知曉我身世的?”
說完,江彌杉又懊悔,她的身世也不是什麼隐藏的事,知情的人,也不少。
江彌杉又道:“我……我并非指責,請問公子是如何知曉的?”
秦紹麒如實告之,:“因此,再下猜測,姑娘定親是為減少不必要的困擾。”
:“或許……”
随風而過,帶動鬓角細發飄飄,江彌杉微微一笑,垂眼望着鞋尖,道:“并無心上之人。”
:“可否,給再下一個機會?”
江彌杉先是詫異于秦紹麒的直接,而後将發别至而後,斟酌了片刻,擡眼道:“我想考慮幾日。”
秦紹麒:“無論多久,我都能等。”
江彌杉眸輕震了一下,一時未留意腳下,踉跄一步,身旁的秦紹麒扶住她的手腕,待她站穩,又很快松開。
對上彌杉驚魂未定的眸子,秦紹麒背手,又不自覺地磨蹭着暖意還未散去的掌心,:“冒犯了。”
江彌杉站穩,莞爾一笑:“多謝公子。”
萬物失色般的靜止,輕風、煦光似乎都對江彌杉格外偏愛,一颦一笑,都含着世間光彩,熠熠生輝。
秦紹麒不自地空咽一口,眼睛四處尋找方向,:“再下姓秦,名紹麒,紹興之紹,麒麟之麒。”
江彌杉:“好名字。”
:“姑娘也是。”
江彌杉輕笑一聲,望着前處點點星光,若有所思地問:“大人今日與我說的,家中人可知?”
秦紹麒:“我雖是燦宇的表哥,但自幼父母雙亡,虧得伯父、伯母教養,得以長成,建功立業,如今已自立門戶,他們二位對我的婚事無過多要求……”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轉眼望向江彌杉,才道:“隻需,是我心愛女子。”
秦紹麒話音溫潤,進入耳中又多了幾分缱绻,江彌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直言有直言的好,但也有弊端……
她無法回應,準确來說,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江彌杉微微一笑,無言往前。
秦紹麒送江彌杉回到家,看她關上門,又在門前站了片刻,似乎等風攜走溫熱,他才提燈離開。
一抹光亮消失于清尚街,月色朦胧投散而下,帶出一片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