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緩緩指向數字11時,繁華的薩黑爾塔商業街終于進入了深夜到黎明前的短暫休憩。
或許通宵營業的酒吧餐廳内部才剛進入熱鬧酣暢的時段,但室外路上的行人已然稀疏了許多。所以,當洛可可和帕裡斯通這對年輕的男女組合出現在街頭,自然而然地就吸引來了不少攬客者的注意。
“晚上好,兩位這是要找地方喝一杯?本店環境優雅,提供各國特色酒水。”
“呵呵,是嗎?”
帕裡斯通無可無不可的反應似乎讓對方覺得有戲,“本店還有調酒師。不管是先生喜歡辛口的,還是小姐喜歡甘口的,都可以按口味特制!”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洛可可醬能喝酒嗎?”
“……我對酒精過敏。”
“真遺憾。”帕裡斯通對熱情的小哥聳了聳肩,“你都聽見了。”
上一個才铩羽而去,下一個拉生意的又圍了上來,“那看看這邊?全店單獨隔間,最适合情侶用餐了!”
“單間麼……”
“是的!現在就有空位,隔音設備完善,空間寬敞,保證不會被打攪!”
帕裡斯通停下了腳步,“洛可可醬,聽起來好像很不錯哎,不如……”
“你不是要去吃燴菜嗎?”
“但小酒館也挺好的樣子,而且全是單間的話,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擾呢。”
“不好意思,我們沒興趣。”洛可可斬釘截鐵的拒絕。
“唔……說的也是。”金發男人微微側着頭,來自斜上方的視線仿佛針錐似的充滿侵略性。
洛可可哆嗦了一下,忍不住轉移注意力般抱怨了一句,“那還不快走?”
“嗯,别着急嘛。賓館離得不遠,耽誤不了多久。或者我們還可以打包外賣,帶回去慢慢吃?”
帕裡斯通若無其事的話音剛落,洛可可便覺得周圍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多了不少暧昧和好奇。她不自在地漲紅臉,快步穿出了人群……
最終,帕裡斯通還是沒有吃上薩黑爾塔風味的燴菜。洛可可徑直一頓狂走,悶頭就跑回了醫院——她隻認識這條路,倒也不算是故意。
大約是到了交班時間,門口的警衛換成了兩個陌生人。有着之前的經驗,洛可可在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可等了十幾秒,還沒見到人。她回頭去看,卻發現對方走得不緊不慢,臉上也挂着矜持的微笑。
“洛可可醬怎麼不走了?”
“……”洛可可語塞了一下,才猶猶豫豫地伸出手,“帕裡斯通,我的錢包。”
“啊——抱歉、抱歉。”帕裡斯通從褲子口袋裡今夜’第二次’拿出了錢包,“你看我!剛才聽到洛可可醬願意搬來一起住,高興得又忘記了呢。”
有些人撒謊就像呼吸一樣自然,而帕裡斯通無疑是裡面的佼佼者。尤其是他的謊話并不全具備合理的目的性,很多時候往往隻是出于’一念之間’或者’這麼做更有趣’而已。
洛可可不想在這點’沒意義’的小事上和他計較,含混的嗯了聲後就翻出錢包裡獵人證,懷着比離開時更沉重的心情走入了醫院。
庫洛洛望着遠處的城市輪廓,點點燈火倒映在他的黑色眼睛裡,如同一把随海面沉浮的星光。富蘭克林、派克諾坦和瑪琪受到默化影響,也分别注視着同一幅夜景的不同角落。
距蜘蛛解散已過去了将近一天,離在場四人彙合也超過了十數小時,但庫洛洛仍逗留在薩黑爾塔,并沒有像他宣布的那樣立即暫退。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直到瑪琪最先動了一下環住胳膊,庫洛洛才輕聲開口,“瑪琪,是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具體談不上……”瑪琪看着夜幕下的一點,“就讓她那樣……”
光聽相同的發音,其他人并不能确定那究竟是指她,還是他。派克諾坦順着瑪琪的視線,也望向她看的方向,不過那裡隻有一片分不出具體是什麼的黑影。
倒是富蘭克林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攤開了心中的疑惑,“你是說前8号,還是飛坦?”
“洛可可。”瑪琪調轉身體,轉向了庫洛洛,“如果她就這麼帶着寶石留在獵人協會的話……”
“她不會的。”
“為什麼?”
“還記得她在我們剛離開流星街後就和俠客、西索去參加獵人考試的事麼?”庫洛洛不等瑪琪和派克諾坦回答,探索着思考的軌迹徑自往下說道,“幾乎就是第二天,時間上差不多沒有任何間隔。當然,要理解為她迫不及待地想趁飛坦和我不在的空隙逃跑,也不是完全沒有邏輯。但我更傾向于……”
不知不覺富蘭克林和派克諾坦也換成了面朝庫洛洛的姿勢,全都非常認真地聽着他分析。
“……洛可可确實擁有一張我們不知道的時間表,上面星羅棋布着無數過去已經發生和未來将要發生的事。而她邁出的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了時間軸規劃好的進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