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策馬奔馳,宋煜庭三人就這般着急趕路,等到了英皇關也已經是二月初了。
英皇關此地處于北疆之南,是自北疆南下途徑的第一大城,比清城大得多,繁華得多,相較而言,清城隻是一個稍稍偏北的小鎮,并不起眼。
當年将軍帶兵想要收複北疆之地,天子親臨此城,犒勞衆将士,與衆人共進退。天子駕到,衆将士士氣大振,勢如破竹,一舉拿下北疆。此後,天下一直太平無事。人們為了紀念此事,歌頌明君猛将,特地将這座城以“英皇”命名。
因為地域偏北的緣故,英皇關還未有回暖迹象,依舊是寒氣逼人,時不時地還要飄場雪。
宋煜庭、葉鳴笙和王武是在一個較為溫暖的午後進了城,雖說是到了英皇關,但是要怎麼尋火龍一支,三人誰也沒有頭緒。
三人在城中随便找了一家酒樓,向店家要了間房便住下了。
“咱們先住下,其餘的事情要從長計議。”葉鳴笙道。宋煜庭和王武點頭同意。
晚間,宋煜庭讓酒樓夥計将飯菜端進屋裡,三人就在屋中邊吃飯邊打算。
葉鳴笙道:“英皇關此城不小,西側緊挨着齊山,我們對于火龍一支的動向一無所知,實在是有些棘手。”
王武道:“或許是我們有些着急了,當初應該再去卧龍山向那幾個尊者打聽打聽這火龍一支在英皇關何處,等到弄清楚了我們再來。”
宋煜庭搖搖頭,“此事難說,若是五龍幫真心實意想要幫咱們尋镖,消息也不可能給得這般隐晦,那些人,面子大過天,再說了,不是都說這火龍一支與幫中其他分支不和嗎?我想,他們其他幾個分支的尊者懶得插手這件事吧。”
葉鳴笙道:“有理,恐怕去了五龍幫我們也是徒勞,說不定到時候什麼事情得罪了他們,我們連卧龍山都下不了。”
聞言,王武歎了口氣,“那我們如今要怎麼辦,幹等着肯定是不行啊。”
宋煜庭放下碗筷,想了想說道:“我們這幾日先到街上去随意轉轉,留意着有沒有火龍一支的人,能碰上自然是好,若是碰不上……”他說得有些猶豫,心中一直在思索這方法到底可不可行。
“若是碰不上,我們再想别的辦法。”葉鳴笙朝着他笑了笑,“事到如今,我們沒有别的辦法了,不坐以待斃就是最好的辦法。”
“那好,明日我們就行動。”王武說道,“隻是這城這般大,我們應當分頭去尋才是。”
宋煜庭思索片刻,皺着眉道:“我們若是分頭去找,不論是誰碰上了火龍的人肯定是來不及告知自己人的,那孤身一人跟上去,實在是危險。”
“我們分散範圍不要太大,盡量擡眼就能看到彼此,隻要目光對着不同方向尋找就好。”葉鳴笙道。
宋煜庭和王武點了點頭。
王武道:“吃完飯咱們就歇下吧,奔波這麼多天總算到了此地,今晚早些歇息,明天一早起來才有精神。”
宋煜庭喊來夥計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幹淨後,三人就躺在一處睡下了。
這一覺,宋煜庭睡得很不踏實,他夢見了好多人好多事,他夢見了那日在水龍寨找到白剛的情景,白剛坐在圓桌旁,靜靜地看着他,也不說話。他還夢見了葉楠,是送他們離開時的場景,他清晰地看見了葉楠蓄在眼中的淚水。
這一個接一個的夢讓他翻來覆去,天還沒亮就睜開了眼,再無睡意,細細想一想自己夢見了什麼,卻發現好多事情都記不清了,隻有模模糊糊一個大概輪廓。
宋煜庭正要坐起來,便傳來身旁人的聲音。
他聽見葉鳴笙輕聲喊他,宋煜庭急忙轉過頭,對上了葉鳴笙那雙漆黑的眼眸。
“怎麼醒得這般早?”還未等葉鳴笙說話,宋煜庭先問他。
“唉,睡不着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進展。”說着,葉鳴笙皺起眉頭。
宋煜庭見他這樣子,心中不免一緊,對于一些事情,他總覺得葉鳴笙看得太過于重要了,在意的越多,承擔的自然也就越多。所以,他總是想方設法幫他分擔一些。
“你且放寬心,天無絕人之路,有大哥和我陪着你呢。”
葉鳴笙無聲地笑了笑,“嗯”了一聲,随即問他怎麼也睡不着。
宋煜庭道:“做了點怪夢,夢的什麼我都要記不清了,倒是把我的睡意全趕走了。”
“睡不着也閉上眼待會兒吧,閉目養神,天亮了我們就要上街了。”
“好。”宋煜庭聽了葉鳴笙的話,重新閉上了眼睛,不過他再也未睡着,隻是靜靜聽着自己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宋煜庭覺得眼前明亮了些許,他再次睜開眼,推了推身旁的葉鳴笙。葉鳴笙猛然睜眼,見天光大亮,急忙起身。兩人又一起叫醒王武,三人一同到酒樓前廳吃過早飯就上了街。
葉鳴笙走在前邊張望,身後隔着一段距離便是王武,王武站在一個岔路口正向着另一條路上望去,再往後便是宋煜庭,他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竟沒有一個人的穿着打扮是五龍幫那樣的,連相似的都不曾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