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笙見他忽然笑了，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他見宋煜庭晚飯沒吃幾口，便準備了些飯菜帶到他的屋中，誰知道正好碰上宋煜庭去柴房。他把兩人在柴房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裡不由得有些酸澀，急忙離開緩緩心神。

葉鳴笙走過來，“你笑什麼？看起來傻傻的。”

宋煜庭不管什麼傻不傻的，牽着葉鳴笙的手，道：“想以後。”

“以後？”葉鳴笙小聲嘟囔了一句，随後明白宋煜庭在說什麼，不禁也笑了起來。

兩人一路回到屋中，葉鳴笙道：“看你晚飯沒怎麼吃，特地帶了一些，餓了嗎？”

宋煜庭搖搖頭，“不餓。”

葉鳴笙“哦”了一聲，随着他坐了下來，“那你給我好生說說想的以後吧。”

宋煜庭輕笑一聲，雙手環住他的腰，“以後啊……以後肯定要帶你去北疆看看，以後還要陪你再辦一個青桐镖局，以後……肯定是要天天和你在一起。”

“和你闖蕩江湖，和你除暴安良，和你浪迹天涯，和你一生一世。”

宋煜庭連着說了好多，最後，他很狡黠地問了一句，“聽着可還歡喜？鳴笙！”

宋煜庭的話就像是一顆石子，精準地投進了他心裡那個小水窪，然後激起了那小水窪不曾有過的萬丈漣漪。

尤其是最後那句“鳴笙”，好像他們表明心意後，宋煜庭就很愛這麼叫他，他尾音上揚，不知道宋煜庭什麼感覺，反正葉鳴笙覺得像是在調情。

他慌亂地咽了下口水，轉頭就對上了宋煜庭炙熱的目光。

“什麼時候離得這麼近了……”葉鳴笙留意了一下兩人間的距離，不由得想到。

然後，他聽見宋煜庭很輕的聲音傳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全都同意了。”

也不知道是誰主動湊上前，兩人就這麼吻在了一起。雖然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兩人依舊很是慌亂，青澀、混亂、迷離、沉醉……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回應着對方。

宋煜庭一手環着葉鳴笙的腰，一手扶在他的肩上，很深很重地吻着。他的理智和情欲都已出竅，一個逃之夭夭，另一個如洪水猛獸般侵襲過他的身體，然後嘶吼着向葉鳴笙撲來。

葉鳴笙險些沒招架住。當他向後偏開幾分，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早已經環在了宋煜庭的脖子上。

兩人不知道吻了多久，都重重得喘着氣。葉鳴笙微蹙了下眉，随後笑道：“有時我真分不清咱們倆到底誰更年長一些，宋少俠這……真可謂是爐火純青。”

聞言，宋煜庭輕笑一聲，他的呼吸吐在葉鳴笙脖頸間，惹得葉鳴笙身子一僵。宋煜庭又親了親他的面頰，“本來你就沒比我年長幾個月，說這些幹什麼……”

“你、你說什麼？”葉鳴笙被他親得腦袋有些亂，“你從未告訴過我你的生辰……”

每每提起，宋煜庭總是推脫過去。

小時候，他看察爾蘇生辰時爹娘都陪着，自己雖然有師父師叔但一想到爹娘還是不由難過一番。因此每到生辰時，宋煜庭總是早早躺在床上裝睡。聞玄和白剛都明白，卻也沒有辦法。

南下這幾年，他和葉鳴笙四處奔波，本就不想過生辰的宋煜庭見葉鳴笙尋镖時煩心事多，後來自己也攤上事，更沒心思管這事了。今日，又提起來了……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宋煜庭含情脈脈地看着葉鳴笙，随即想到什麼，“你說你比我年長，便算是我的兄長，那做兄長的是不是該讓着弟弟？”

“什、什麼？”葉鳴笙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沒問明白兩人就又親上了。

哪有什麼爐火純青，隻不過是愛得太久，愛的太深，想要的自然也就多了。

葉鳴笙聽見宋煜庭含糊地說：“鳴笙，你讓讓我……”

“這語氣，是在撒嬌嗎？”葉鳴笙想到，“真是要命……”

怎麼滅的蠟燭，怎麼到的床榻上葉鳴笙已經不知道了，等他回過神來對上的便是宋煜庭發紅的雙眼，在一片漆黑中也格外顯眼。

“我、我還就真讓他了……”他忽然想。

宋煜庭俯身看着葉鳴笙，此刻他的長發鋪灑在床塌上，有一些還沿着床沿垂下。宋煜庭看着他，情不自禁地親了親葉鳴笙鼻尖的小痣，“你真好看。”

葉鳴笙微蹙着眉，一滴汗自額間流下，他半眯着眼，指尖戳了戳宋煜庭高挺的鼻梁，這在宋煜庭看來是一個極其暧昧的動作。

葉鳴笙什麼力氣也沒有了，聲音都快聽不見，“你也好看。”

“嗯。”宋煜庭笑着回道。

翌日，将近正午時，宋煜庭、霍形和白剛三人帶着王福祿趕奔卧龍山去拿那幾封信，葉鳴笙、王武等人留在石青村等他們。趙希聲也沒打算跟着去，章甯在這裡，他便也留在這裡。

葉鳴笙和趙希聲等人送他們到村口。衆人看起來皆是神清氣爽，尤其是宋煜庭。

趙希聲看了看宋煜庭，覺得他今日好像與往日不同了。趙希聲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想到這一切眼見着就要順利結束了，心裡的包袱放下了，這孩子高興也是應該的。

趙希聲笑着問道：“庭兒，難得瞧你氣色這麼好，此間事罷後可有什麼打算？”

宋煜庭想也沒想，直接答道：“當然是先回北疆看看師父，師叔你忘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幾年時間過去還沒跟師父他老人家請罪呢。”

趙希聲眯着眼睛笑了，“若是無事，老衲也該去瞧瞧這個多年未見的師弟了。”

一說到回北疆，宋煜庭的眼神就不自覺地往葉鳴笙那裡飄，以至于他根本沒聽清趙希聲說了什麼，隻是含糊着回應，目光卻落在葉鳴笙身上。

葉鳴笙也不例外，對這句話也是格外的敏感。他擡眼對上了宋煜庭的目光，沒過幾秒這腦袋就被兩人昨夜纏綿的情景充斥得滿滿當當。

他想起昨夜情到深處時，宋煜庭的呼吸灑在他的耳畔，他聽見他說：“好想帶你去北疆看看。”

這樣的話，一夜說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他都說好，說不出話時他便用力點頭。

葉鳴笙不由得一陣慌亂。可是越是慌亂就越忍不住去想，越是想，他就覺得自己的臉熱的能煮飯了。葉鳴笙清了清嗓子，急忙偏開了視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揚起了嘴角。

宋煜庭才不會收回他那熱烈的目光，他看着葉鳴笙，心裡隻有一句話：“這人是我的！”

臨行前，宋煜庭故意走到葉鳴笙身旁，趁着沒人看這邊伸手握住了葉鳴笙的手。他輕聲道：“你且安心等我回來。”

葉鳴笙“嗯”了一聲，他拽過宋煜庭，附在他耳畔道：“我都和大哥商量好了，等到镖局之前的夥計回來安頓好了，他就幫忙照看着，我跟你去見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