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是兄妹感情。“
“我對她也不曾是兄妹感情。”
“嗯,她是我媳婦。”
“原克妻”
“博不舉”
相視一笑泯恩仇,有什麼比大家都活着好好的更重要呢。記不清之前的歲月是怎麼苦熬過來的。原臻清楚博斐經曆了什麼:生離死别的痛,愛而無能的苦。這世間值得欽佩的人不多,他算一個。
“原伯母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你尋來的古醫書中的偏方真的很有效,配出的藥才使我娘康複起來。要不然很難說的,宮裡的禦醫幾次都叫我們備下後事。”
二人又是一陣沉默,往事曆曆在目又不堪回首。竹墨打開車簾看着他二人道,“原都督,博大人,前面不遠處就是壽慶寺,多謝今夜關照,你們請回吧。”
看着馬車進壽慶寺後,博斐原臻便在附近廟宇屋頂賞月。
月色是清涼的,送走了秋老虎的餘熱,夜晚的微風中夾雜着風林果樹的清香,讓人身心陶醉。博斐吹起鴛鴦埙,清甯悠揚的埙音傳遞整個山林,催人入夢,安甯心神。一曲完,原臻莞爾道,“沒有箜篌,要不然跟你合奏。”
“還合奏,大半夜你們不睡覺,師傅不睡覺啊?”
原臻博斐警惕的都沒動,後面站個人他們沒發現。唉,道焱悄聲無息的擠着坐他們中間,仔細的觀摩他們二人。
“蠻堅強的,都活得挺好。”道焱摸着雪白的胡須贊道。
“師傅,隔這麼遠吵到您啊?”原臻無奈
“人老了,瞌睡少,今兒是中秋,也沒人來看看我這孤老頭子,你這個不孝的弟子。”道焱訓斥原臻
原臻托着腮,不說話。白天送月餅還被師傅罵,說什麼心思不正,有這份心用在其他地方也不是現在的成就。晚上又被他這樣訓責,真是越老越不講理。
“斐兒啊,你這幾年受苦了,不要緊,師叔看你面像,從現在開始就要走運!以前受的苦不是白受的。”道焱托着博斐的臉仔細的在月光下觀摩。
“師叔,我以後會走什麼運?”博斐把玩着手裡的埙
“桃花運啊!桃花朵朵開,一直伴随你……,嗯,道焱手指掐算,伴随你十年.....
原臻輕笑着,道焱偏個頭道,“你笑什麼,好意思嗎?今年二十幾了?還娶不到老婆,前後克死六個未過門的媳婦,你說說你這鳏夫命,怎麼改好。”
“桃花運能過給原臻嗎?”博斐戲看原臻
“那把空空也過給他,你幹嗎?”姜還是老的辣,道焱一針見血的揭開二人的傷疤。
博斐轉頭不理道焱,道焱雙手合十,“剛剛你吹埙的樣子,跟你爹一模一樣,他要是聽我的話,也不至于.....
“能不提他嗎?沒他出昆侖什麼事都不會有。”
“也不會有你。”道焱回怼
兩人回去的路上心裡很不痛快。道焱,是讓二人恨不得愛不得的長輩,博斐的師叔,原臻的師傅。
張天師,道焱,博善是同門師兄弟。當初天下大亂,博斐爹秉承着匡扶世人的信念,下山幫□□打天下,結果天下是平定,他也被當狡兔走狗烹了。看着送到昆侖襁褓中的博斐,已經年近六十的道焱下山,誓要給他爹報仇。
結果.....結果就是.....一言難盡。都幹了什麼他自己心裡有數。
下山前是道人,下山後連信仰都改了,剃光頭成和尚。整日一副出家人慈悲為懷,救世濟人的模樣,都不知道那雙手沾染多少無辜鮮血。
道焱下山就收四個嫡傳弟子,林惠,博洽,原臻,殷和。博洽是博斐的親哥哥,當年在廟裡當俗家弟子僥幸逃過一劫,現在是護國寺方丈。
他們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注定在這紛雜變幻的世間彼此的命運裹在一起,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開。
中秋過後沒幾天,大理寺丞耿融上書替太子說情,解釋太子沒有接駕怠慢。
文武百官齊聚午門,棣株陰狠的看着耿融,文武百官跪一地,膽戰心驚。
棣株說道,“必殺融無赦。”
天樞衛竹少使領命,持亢龍锏,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與午門斬下耿融的腦袋。耿融的鮮血給亢龍锏開封,也算求仁得仁。
棣株接着道,“耿融上書為太子求情,其實是在離間我們父子,這樣的逆臣賊子不殺,如何以儆效尤。”
群臣跪着瑟瑟發抖,沒有人再會給太子求情的,陛下,我們都懂,徹底明白。
緊接着,棣株靠着龍椅問道,“孤出征的日子,太子監國表現的如何?你們誰能告訴孤。”
鴉雀無聲,耿融的腦袋挂在午門鮮血直流。這個問題答不好的下場應該是一樣的。可是皇帝的話就是個坑,怎麼答都容易掉坑裡。
棣株眯着眼掃過文武百官,最後淡淡然一句,“博卿,聽聞太子監國期間将你調出太學院幫他草拟诏書,你來說說。”
其餘跪着的人松口氣,博斐起身心平氣和娓娓答道,“太子監國期間努力處理政事,能夠聽取大臣合理的意見,但對于不對的意見也絕對不會同意,對于近臣不恰當的要求,他會當面駁斥和批評。”
棣株聽完後,面目陰轉晴,他點點頭肯定的看着博斐,“曉楓在任何職位上都是個盡職盡責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