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馬蹄聲跟上主戰車,博斐替竹墨接過大都送過來的急件。他遞交給空空,竹墨未接信件說道,“你念給我聽。”
博斐細細的拆開信封,緩緩展開。幾頁紙全部是畫,沒有字。畫功倒是不錯,線條柔美,動靜有别,顔色也極為鮮明和美。
“這是哪位姑娘送的吧?”博斐略有不安的心裡嘀咕。
竹墨眯着眼瞄了下信紙,手裡轉動着項上的佛珠道,“除了靈兒,誰會畫這麼幼稚的東西。”
博斐忍俊不禁道,“皇太孫?他文章寫的不錯,字也好看,沒想到畫畫也有這麼高的天賦!”
竹墨拿過畫,仔細的看,然後當着博斐的面燒掉。煙霧中散出幾縷字,“太傅抱恙!”
博斐心歎,“昆侖傳送術!”
空空靜靜的閉上眼睛。博斐也不再多言。
“太傅抱恙”的信息量太大,意味着空空這仗必須速戰速決,盡快趕回去,殷和的安危是大問題。淩王一黨不會放過任何機會。若是道焱突然仙逝,那麼身在前線的竹墨也會陷入困境。
到達苗疆地界,竹墨和博斐收到嶺西傳來的消息,南老将軍因水土不服,體力不支病逝行軍途中。十五萬大軍群龍無首,等竹墨的将令。
竹墨讓副将統領五萬大軍繼續往安南邊境出發,他和博斐奔赴嶺西。
嶺西大軍軍營早已歸置好南将軍的棺椁,準備等竹墨到了送行。竹墨與博斐風塵仆仆的趕到。竹墨進營帳後看見南将軍棺椁,便跪下磕頭,博斐緊跟其後。其餘跟随南将軍多年的副将都沒理睬他們二人,沉浸在悲痛中。戰場上的生死之情外人不足道。
辦完南将軍的喪事,諸位将軍聚集商讨誰為主将。有人推薦徐良為主将,他爺爺是皓朝的開國名将,姑姑是當今皇後。若是他來主持這次大局,下面的将軍會心服口服,無論戰果如何,皇上都不會過分苛責。
徐良将軍卻婉拒。他抱拳道,“承蒙各位高看,鄙人将才拙與先祖,雖有愧,但确實難堪當大任。”
莫将軍則勸道,“徐将軍不要妄自菲薄,現在我們已到嶺西,不能群龍無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請你以大局為重,帶領我們攻克安南。”
“莫将軍,如若我真有這般實力,皇上為什麼當初不任命我為主将?哪怕是副将也行?諸位也知道,竹墨将軍也趕到這裡為南将軍奔喪,不如還是他升為主将吧。”
“黃毛小兒,上過幾次戰場而已,若不是有人擡舉,他什麼路子誰不知道。”
其中一位副将不高興的嘟囔。
外面傳來,“竹将軍到,博軍師到。”
衆位将領都不再争吵,對着進來的人行禮,竹墨博斐還禮。
竹墨再向身份最為尊貴的幾位将軍行大禮,誠懇的說道,“晚生上戰場經驗不及各位前輩,行軍打仗也需磨煉。但是晚生願意學習南将軍,鞠躬盡粹死而後已的戰将精神,還請各位将軍相信竹墨,亦給竹墨機會。”
衆位将軍見竹墨行事坦蕩,又有如此不拘一格的胸懷,也都沒再說什麼,徐将軍帶頭向竹墨行跪禮,“徐良任憑竹将軍調遣。”
見徐良如此,其餘人也都跪下行禮。
壽慶寺,溫習完今日功課的殷和問道焱,“太傅,你說鷹飛長空後還會飛回來嗎?”
道焱收起手中的佛珠,倒了杯水遞給皇太孫,“熬好的鷹自然會飛回來。殿下得有耐心,比任何獵人都要有耐心。”
“為什麼要拉攏博斐?他不過是個毫不起眼的修書人。”殷和緊接着問
道焱在棋盤上擺下棋子,寬和的問道,“殿下至今沒想明白?”
殷和慚愧的搖搖頭,道焱道,“他在皇上面前是幹淨的,陛下對他的信任超過我。”
殷和下棋的手顫抖了一下。太傅的眼神頗為淩厲的直射過來,“.......”
“多謝太傅指教。”殷和拾起臉上的微笑,穩穩的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