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瑕興奮得整個巢穴都在戰栗。
沈桑洗了個澡,全身清爽了不少。
身上冒着的熱氣被冷氣蓋住,沈桑打了個冷顫,乖乖套上衣服。
他給季東發了個消息,說今天有空,可以去看看工作的地方。
季東:【還是原來的位置嗎,我來接你。】
沈桑握着手機,皺着眉,摸不着北。
什麼原來的位置。
雖然心裡疑惑,但也沒多想。
把地址發給季東後,他就關上門,慢慢往小區門走去。
出發前,他還特意把黑球拿去洗了個澡,用香飄飄的沐浴露給它洗了個幹淨。
用一個籃子裝着它,挂在陽台曬太陽。
黑影在陽光下慢慢聚攏,凝聚成實體,再從實體調整成人形。
人類皮膚的質感隐隐約約浮現,棱角分明的臉型逐漸清晰。
俊美的外貌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沖擊力。
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是一汪死水的眼眸,無機質的落在黑球上。
“呵。”
黑球外表沾上的水珠,散落的抖動着掉落。
“還敢挑釁我,你不過隻是我割下來的一點邊角,拖了我的福,你才能陪伴在桑桑身邊,居然敢大膽到背叛我。”
季瑕說着,伸出手将因為害怕把自己擠壓到縮小一半的黑球捏在手裡。
收緊拳頭,黑球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不斷縮小。
他手上的動作停頓住,如果黑球消失了,桑桑會不開心的。
如果刺激到了桑桑,他害怕會出什麼事情。
季瑕張開手掌,掌心隻留下直徑隻有三厘米的黑球。
“戰且留下你,畢竟現在桑桑還對你有點興趣,你最好别給我作妖。”
季瑕僅僅是揉捏了一下,黑球一下子就恢複成了之前的大小。
放回籃子裡,看不出來一點差别。
季瑕強制恢複了連接,徹底抹殺了黑球的獨立意識。
這個本不應該存在的意識,隻是待在桑桑身邊,欲丨望随之增長,滋養之下,意識也就誕生。
這下,他放在桑桑身邊的東西都很完美了。
不過......桑桑讓他回家,結果出去找那兩個男人。
真是不聽話,可是他也沒辦法。
自然垂下的手掌握拳,青筋盡數顯現。
季東順着地址接到沈桑。
他裝作不在意,随口一提:“你現在住在這裡啊。”
看是随意的一句,卻讓沈桑警覺起來。
夾雜着潮濕,寒冷的微風,帶着特有的“柔軟”,“溫和”吹拂過沈桑。
張開的毛孔瞬間緊閉,全身肌肉瞬間緊繃。
神經末梢帶着刺入心骨的寒意牽連全身。
沈桑僵硬地偏過腦袋,脖子呈現出詭異的弧度。
血紅像是菌絲一般,攀上眼白,直到占據所有。
“我不是一直住在這裡嗎?”
他的姿态不正常,語氣卻平和到驚悚的程度。
季東将這一切映入眼珠,饒有興趣的挑起眉梢。
太有趣了,越來越有趣了。
原來,小桑也不簡單啊。
“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一直住在這裡。”
沈桑腦子要糊成一團了,血絲從眼珠慢慢往顱内蔓延。
所到之處被密集的網狀包圍,在菌絲的包圍下,微弱的跳動。
沈桑承受不住這樣的痛楚,咬着牙說到:“好痛。”
季東瞳孔驟然收縮,沈桑痛苦的表情進入他的視線。
糟了。
他知道自己玩過火了。
沈桑難忍身上的疼痛,控制不住蜷縮身軀。
狹窄的副駕位,讓他畸形的扭曲在車座上。
殘餘的一點視線,他看見季東好像在說什麼。
可是他聽不見了,耳邊全是轟鳴的尖銳。
潛意識裡......人影吃驚的張着嘴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畫面。
不是,他都驚呆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沈桑給刺激成這個樣子。
人影不由對季東感到佩服。
那季瑕天天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讓沈桑叫他遇哥。
如此高的頻率都沒有激起沈桑,如果讓季瑕知道了。
季東,你安息吧。
這條路上沒什麼車,季東皺着眉,車身一甩,停在了路邊。
沈桑粗重的喘氣。
雙手捂住眼睛,指尖狠狠抓着皮膚。
十道深深嵌入表層的紅痕,最後指腹停留在眉骨之上和顴骨之下。
尖銳的刺痛,讓他想要把自己的眼球挖出來。
季東擔心的伸過手,還沒觸碰到他。
沈桑在虛幻的視線中,艱難的扣住車把手。
新鮮的空氣鑽入車内,右邊突然空曠的環境讓沈桑的感覺失衡。
迷惘中,踉跄地下了車,搖晃的身體靠着路燈穩住身形。
被紅血絲占據的瞳孔,看着的一切都被打上模糊的紅紗。
淤積在胸口的東西,在剛剛的搖晃中湧上了咽喉。
眼前的紅色,刺激着他的神經,最後防禦被打敗。
沈桑吐出一大攤鮮血。
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