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
她當即收起嬉皮笑臉,推開宋祈:“我來。”
她打聽過,從小鎮的下車點到他們住的地方很遠。要帶着兩大箱行李走路,等到地方了,她這條小命也快到盡頭了。
岑意傾對玩飛镖還算有信心。
她演過一部古裝權謀戲,當時特地找老師培訓了将近半年的箭技,和飛镖多少有點共通之處。
“嗖”的一下,飛镖離手,正中靶心。
現場發出一陣驚呼,岑意傾也沒想到自己運氣能這麼好,推推宋祈,
“你去看看。”
依照她的話,宋祈摘下紮在靶心上的飛镖,被遮掩的文字整個顯露在眼前。
笑容逐漸消失。
“是什麼?”
他沉默了片刻,“你要穿着Rovella的高定坐牛車了。”
笑容不會消失,隻會從她和宋祈的臉上轉移到制作組。
她如遭雷擊:“靶心不該是最好的那一檔嗎?”
小藝嘿嘿一笑:“我們也是考慮到靶心比較難中,想給大家降低一點難度。”
岑意傾已經沒心思聽小藝說了什麼了。
現在跑路還來得及嗎?她突然挺想去孤島求生的。
-
抵達小鎮已經是下午了。
岑意傾兩手空空走在前,一下車就看見老鄉趕着牛車等在外面,那牛尾巴搖得正歡,在空中甩來甩去。
她幾乎沒見過活着的牛,乍一看覺得新奇,停下等宋祈跟上來,挽住他的胳膊問:
“它沖我搖尾巴,是不是喜歡我?”
宋祈盯着那頭牛看了一會兒,“它搖尾巴是為了趕蒼蠅......”
“那你得小心了,一會兒它可能會用尾巴抽你。”岑意傾斂笑,甩開他獨自爬上牛車。
等宋祈把行李搬上車坐好,老牛就這樣颠簸着上路了。
牛車的速度實在不敢恭維,岑意傾趴在椅背上,眼睜睜看着路人憑借兩條腿輕松遠離自己的視線。
還不如走路呢......
“其他組選的什麼?”她問攝像。
“就那輛。”攝像大哥指指她身後。
岑意傾回頭,隻見空中黑煙滾滾,伴着一陣響亮的隆隆聲,一輛拖拉機緩緩開上坡來,車上乘客的臉淹沒在濃煙之中。
她回頭,從包裡掏出一小包華歐贊助的衛生紙。
出發前,她特地把所有的日用品全換成了華歐。
節目上了,牛車也坐了,不借這個機會膈應一下盛家就太虧了。
拖拉機從身後駛過,黑煙嗆得岑意傾直咳嗽。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忘提醒攝像,“快,給我特寫!”
等鏡頭對準自己,她拆開衛生紙,對着鏡頭慷慨陳詞:
“華歐紙巾,放心的好紙巾。衛生紙我隻選華歐,領先盛風三十年,我從小用到大。”
宋祈扶額,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
他們是最後一組到達住處的嘉賓。
三組嘉賓共住在一個院落中,各自選擇一棟小樓。他們來得晚,隻能入住剩下那棟背光的樓。
時間不多了,岑意傾和宋祈放下行李先到院子裡集合。
除了他們之外,來參加節目的還有兩對正在備婚的情侶。
簡單寒暄幾句後,編導下達了第一個任務:
“瓶子裡是大家今晚的晚餐資金,分别為五十元、一百元和一百五十元不等,大家随機抽取。”
岑意傾全然忘了牛車的陰影,胳膊肘碰了碰宋祈,
“你信我,這次肯定抽個大的。”
兩分鐘後,岑意傾看着手裡寫着五十元的紙條陷入沉思。
“才一百塊錢夠吃什麼?”
對面男嘉賓的抱怨聲将她從思考中抽離,他把寫有數字的紙條扔回桌上,沖身旁的女孩道:
“你這手也太臭了。”
他嗓門兒大,怨聲載道的聽得岑意傾心煩,剛想讓人閉嘴,就被宋祈拉住了。
被指責的女孩沒有說話,安安靜靜聽他說完,轉身回房。
轉眼,院子裡隻剩下她和宋祈兩人。
岑意傾對廚藝一竅不通,做飯等于投毒。兩人商量過後,決定先去買菜,回來以後趁宋祈做飯的時間,由她來整理行李。
正要出發,一個凳子突然從樓裡飛出來。
一聲悶響,木制的矮凳墜地,轉眼變得缺胳膊少腿。
宋祈反應很快,第一時間上前将她護在身後。
緊接着,樓裡傳來尖銳的叫罵聲:
“一百塊還不夠你吃?門口有頭牛,你怎麼不去抱着啃?”
岑意傾看向門外那頭載他們來此的老牛。
牛兄,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