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硯煩躁地啧聲,拒不配合。
他斜睨了她一眼,轉身慢吞吞回到客廳,又躺下了。
岑意傾想跟上去,卻被身旁的喬語冰拉住,
“傾傾姐,出去買菜也挺辛苦的,你們都去休息吧,我來就好。”
她抿唇,問:“你不也去買菜了嗎?你不辛苦?”
“我......”喬語冰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一時語塞。
“這是兩個人的任務,沒有讓他一個人癱那兒當大爺的道理。”
岑意傾已經很努力壓住心裡的火了,怕吓到喬語冰,她盡量好言好語地和她講話。
喬語冰靜默了許久,遠遠望了一眼客廳裡的司硯,對她道:
“真的不用了,司硯他來了也是幫倒忙,還是我來做吧。”
得了,岑意傾聽得兩眼一黑,剛才一番話算是白說了。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她不再多說,低頭自顧自挽起衣袖。
恰巧這時宋祈回來了。
他一到這邊就被節目組叫去做後采,自然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隻看見岑意傾氣鼓鼓地往身上套圍裙。
“怎麼了?”
岑意傾聞聲擡頭,指指圍裙上的帶子,“幫我系一下。”
他挑眉,走到她身邊。
借着這個時間,她才向他簡單道出事情的原委。
圍裙細長的帶子在腰後系成一個蝴蝶結,岑意傾轉過頭,問:
“是不是很過分?”
宋祈從來也不是個熱心腸的人,但看她這樣義憤填膺,隻能無奈地笑笑,附和她:
“是。”
得到了支持,岑意傾的底氣就充足多了,興沖沖地和他分享自己的打算:
“我現在就去和他爆了!”
這句話宋祈有點聽不明白了,還沒品出這詞語的意思來,她就已經邁步要往客廳去了。
饒是不知道“爆了”代表着什麼,注意到她的動向,宋祈也猜到大半了。
他眼疾手快把人拉回來,“你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
岑意傾覺得莫名其妙,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攝像機,“突然問這個幹嘛?”
他不語。
她沒了辦法,隻能老老實實回答他:“記得,你讓我打你的時候不要手下留情。”
宋祈:......
“不是這個。”他歎了口氣,替她回憶:
“你答應過我,上節目的時候會管住嘴。”
岑意傾洩了氣,終于決定不再跟司硯一般見識,和宋祈一起去廚房幫忙了。
雖然喬語冰說一個人也能搞定,但她沒司硯那麼厚的臉皮,能心安理得地坐等吃白食。
廚房不大,他們剛才講話的功夫,景顔也來了。
岑意傾隻能做點簡單的工作,磕磕巴巴剝了幾頭蒜,又在宋祈的指導下試着剁碎。
這活兒沒太大的難度,加上她正在氣頭上,幹脆把案闆上的蒜當成司硯,兩眼一閉就是剁。
景顔剛買菜回來不久,還沒來得及提前處理食材,這會兒正擠在她身邊洗菜。
廚房的水龍頭本就有些問題,一擰松,水柱就煙花似的炸開,全部濺在景顔的衣服上。
一旁剁蒜的岑意傾趕緊手快關上,讓她先回去換衣服。
其實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和景顔離得太近,水珠已經濺了滿臉。
她下意識用手擦了一下,但剛剝完蒜又剁蒜的手立馬教她做人了——
辣眼睛。
眼淚不受控制地滾出來,她隻能先閉上那隻眼,走到宋祈旁邊,
“救命......宋祈,我要瞎了。”
她指指案闆上的蒜末,又指指自己的眼睛,“痛。”
宋祈了然,帶她去衛生間用流水清洗。
冷水拍在眼睛上,燒灼一般的痛感終于有所緩解,岑意傾不敢再碰眼睛,隻能彎着腰在洗手池邊,讓宋祈幫她洗。
過了幾分鐘,眼睛的痛感被逐漸消解,宋祈關上水龍頭,
“還疼嗎?”
“不疼了。”她彎得腰疼,撐着洗手池站直身子,活動了幾下。
“别動。”
宋祈抽了張紙,幫她把眼周的水擦幹淨,“下次小心點。”
“好——”她拉長聲音,俨然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等他扔掉紙巾,問:
“弄好了嗎?”
“等等。”宋祈拉住正欲離開的她,在她眼皮上印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好了。”
短暫得幾乎不真實,但眼皮上柔軟的觸感絕對不是她的錯覺,岑意傾愣愣地看了他許久。
“回去吧。”
“宋祈。”她突然笑了,手指在他的下唇摩挲着。
衛生間的門緊閉着,逼仄的空間裡隻剩下彼此,他的呼吸漸漸加重,身子不自覺地朝她的方向傾倒,薄唇熾熱的溫度傳遞到她的指尖。
宋祈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從自己的唇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