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傾被他說得沒了辦法,加之從遊艇那次之後他們确實已經很久沒做過了,她也挺饞的,幹脆如他所願。
yellow被他關在門外,礙事的衣物被剝離,裝在裡面的手機也跟着落地。她的後背貼上冰涼的門闆,體溫卻是滾燙的。
皮膚拍擊門闆的聲音像是戰鼓,昭示着接下來的劇情,戰場從門口轉移到床上,在宋祈即将攻城掠地之時,她混沌的大腦被扔在地闆上的手機喚醒。
那聲音突兀又刺耳,兩人的動作都停下了。
岑意傾先一步反應過來,支起身子,循着聲音找到手機,“去幫我拿一下。”
宋祈隻能從她腿間起身,撿起剛才被自己親手扔到地上的手機。
不出所料,是任凜的信息,發來一個定位,以及一串詳細的地址和數字。
她關上手機,擡頭看向眼前的男人。
宋祈直直地盯着她,垂着眼睛的模樣又可憐又委屈。
岑意傾的視線下移。嗯,全身上下都很委屈。
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岑意傾沒有心疼他太久,頭也不回地下床,活像個穿上褲子不認人的渣女。
“送我去找江夢吧。”她回頭,把衣服扔給他,“快點,樓下等你。”
宋祈把垂到額前的頭發拂上去,還沒來得及說聲“好”,她已經關上卧室門下樓去了。
他望着緊閉的門,單手摘下了那個磨得他皮膚有些刺痛的項圈。
任凜發來的地址是一套城西的公寓,跟樾山居離得不遠,宋祈開車半小時就到了樓下。
按照任凜給的說辭,她跟一樓的管家說自己找盛知川,又報了任凜的名字,對方很快放他們上樓。
電梯行至十三樓,岑意傾找到門牌,輸入密碼。
密碼鎖“滴滴滴”的聲音似乎引來了屋内人的注意,門口的腳步聲漸近,她的心也怦怦直跳。
時間不早了,她不知道盛知川會不會也在這裡。
開鎖成功的聲音響起,岑意傾小心翼翼地把門拉開了一條縫,歪着身子往裡面看去,和站在門口的江夢打了個照面。
待看清來者的臉,江夢的神色由恐慌轉變成茫然,她蠟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岑意傾,又看看她身後的宋祈,久久說不出話。
岑意傾進屋,一會兒摸摸她的臉,又跟着擡起她的胳膊,繞着她檢查了一圈,“沒事吧?”
聽見她說話,江夢的眼淚當即滾下來,抖着身子抱緊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岑意傾的脖子濕哒哒的,伸手接過宋祈遞來的紙,給她把眼淚擦幹淨。
好在江夢的情緒失控并沒有持續太久,岑意傾任由她先發洩完,然後在她還小聲抽泣的時候四處打量着這間屋子。
桌上擺着沒吃幾口的外賣,冰箱裡塞得滿滿當當,日常用品也供應齊全。如果不是江夢剛才的反應,岑意傾差點以為她在這裡住得挺好。
盛知川不在,這裡隻有江夢一人。确認這一點後,岑意傾扯了件厚點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帶你走。”
事情進展得比岑意傾想象中要順利,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上了車,宋祈在前面開車,她在後座陪着江夢。
從剛才離開那間公寓開始江夢就一直膽戰心驚的,時不時左顧右盼,全身上下篩糠似的發抖。
岑意傾有些憐惜地拍拍她的後背,盡管有很多想問的,但她知道江夢現在狀态不适合回答任何問題。
等她好點了再說吧。
車在夜色中疾馳,最後停在岑意傾婚前住的那套房子。
她一開始就打算把江夢安頓在這裡,所以提前讓保潔打掃過,生活用品也添置了許多,小住一段時間不成問題。
“這裡很安全,你先好好休息,等狀态好一點了我再陪你去做手術。”岑意傾柔聲對她道。
但江夢猛地抓住她的手,語氣近乎懇求:
“我明天就去,可以嗎?”
“但是你的身體......”岑意傾看着她憔悴的臉,面露難色。
她搖搖頭說沒關系,“我跟盛知川攤牌說要去做流産手術,他不同意,把我鎖在家裡......”
提起這事,江夢不久前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連聲線也跟着顫抖,“我明天就去做手術好不好,把這個孩子打掉,他是不是就不會再像鬼一樣纏着我了?”
岑意傾歎了口氣,江夢現在這樣實在不太合适做手術。
之前見面的時候,江夢因為備孕長了點肉。但隻間隔了一段時間沒見,她就已經瘦得脫相了。原本一雙小鹿似的眼睛在如今這張兩頰凹陷的臉上,像是枯水期露出河面的礁石。
岑意傾給她擦完眼淚又安撫了大半個鐘頭,最後才商量好明天先去醫院做術前檢查。
她等到江夢睡着才離開,輕手輕腳關上卧室門,打眼就看見宋祈站在客廳的展櫃前。
裡面擺着五花八門的獎杯,被鹵素燈的光線照得眩目。
岑意傾搬家時一個也沒帶走。獎杯這種東西就是沒得到的時候擠破頭地想要,拿到了又覺得不過如此,她在乎的是獎杯背後承載的東西:
觀衆影迷的喜歡,作品質量的認可。
“回家了。”她走到宋祈背後。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她已經很累了。
“你拿這個獎的時候,我在現場。”宋祈隔着玻璃,指了指最邊上的那座獎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