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日,曹副使便帶着人來說,找到牛了。
誰知程心攸看一眼便說:“不是它!”
唐立澤皮笑肉不笑:“程姑娘再看看。”
“我那牛極通人性,怎是這蠢物能比?”
程心攸斬釘截鐵。
唐立澤差點沒把“不可理喻”四字寫在臉上,轉頭看向曹副使,咬牙切齒:“沒聽程姑娘說嘛?是頭通人性的!”
曹副使心領神會,連連告退:“是!”
轉身退出屋子又讓人去别院,低聲呵斥:“去,換頭通人性的來!”
那小厮一臉犯難,抓耳撓腮,通人性?
偏又不敢多問,隻能悶頭去找。
就這麼一連換了數十頭,程心攸都說不對。
唐立澤氣到沒忍住,直接大罵:“程姑娘,你休要胡攪蠻纏!”
程心攸眨眨眼,極其真誠:“你若丢了兒子你會認錯嗎?我家牛我熟悉的很,不是就不是!”
什麼歪理?
牛豈能與人相提并論,唐立澤剛想發火。
府門外卻來了一群人大吼。
“找到了、找到了!”
人太多,府内小厮根本攔不住。
其中,有個又白又胖的漢子,興高采烈:“俺們找到牛了!”
唐立澤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比程心攸還激動:“當真?”
又一人猛點頭:“就在城郊!”
城郊?
唐立澤稍有遲疑,不等說話,那白胖漢子又道:“俺帶你們去!”
程心攸擔憂老牛:“走走走!”、
不等唐立澤阻攔,衆人往外,他也隻能滿是狐疑跟上。
沿途百姓聽說牛找到了,都要去親眼看看這極具人性的牛,紛紛跟上。
眼看全城的人都外城郊跑。
一出城郊,唐立澤見隐隐是往别院的路上,心中便知:壞了!
轉身想走,卻聽到人群中有人大喊:“城主去哪兒?”
胥子欽回頭,兩眼微眯,貌似調侃:“賞銀一百可不是個小數目,城主還是親眼見證為好。”
此話一出,那群嚷嚷要得賞銀的百姓,自發擠開曹副使等手下,兩個乞丐将唐立澤一左一右強行架着往前。
唐立澤臉色極臭,大喊:“放肆!給本官放下!”
果然,隊伍直沖别院。
還沒進院門,就能聽到院内傳出牛聲。
隻是這聲,不像一頭發出。
不知情的百姓正狐疑,就聽那白胖子說:“這院子裡有好些牛,公子你們要找的,說不定就在這裡頭,不妨進去看看!”
可話音剛落,人群中就有人狐疑:“可這好像是城主的别院?”
一時間,衆人目光齊齊向後,靜靜注視着城主。
城主面色極為僵硬。
四周議論紛紛。
“城主不是說水患良田重建,所有牛都要登記充公,怎麼會養在他的别院?”
“是啊,怎麼會養在别院?”
“聽上去,還不止一頭。”
“會不會是俺們的牛?”
“要不要進去看看?”
眼見衆人就快猜到真相,唐立澤倏然疾言厲色:“我看誰敢!我乃埤城城主,我不發令誰都别想進院子!”
程心攸轉頭瞥了一眼任天賜,忽然大喊:“管它是誰的别院,我就要找到我的牛!”
随即,任天賜飛身翻進院子。
唐立澤瞪大了眼:“混蛋!快去攔住他!”
可惜,曹副使和他的手下不知何時被一群乞丐夾在中間,推推搡搡就是不讓他們上前。
任天賜很快開了門。
院門大開。
衆人一湧而入。
順着牛聲找到牛棚。
大概數十頭牛映入眼簾。
有百姓驚呼:“那是我的牛!”
“也有我的!”
“還有我的!”
程心攸差點被撞到,幸而任天賜一把将人拉入懷中。
“你就不會躲着點?”
頭頂傳來少年低聲呵斥。
程心攸下意識想回怼,結果擡眼便撞進少年幽深的眸底,心中滑過一絲别樣情愫。
他,劍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膚白皙,屬實誘人。
隻可惜......是個遊戲中的虛拟角色。
程心攸腦子裡仿佛有個小人在狂敲:清醒一點,你可是大女主,專注事業!
她皺眉一鼓作氣沖進院子。
聽見衆人議論,她決定再添一把火。
“城主,這麼多牛出現在你的别院,你不做個解釋嗎?”
唐立澤雙手疊于衣前,闆着一張臉,擺出官威。
“水患沖毀大片良田,耕地重建需要大量的牛,本官統一籌謀。将其中一部分放置田地,另一部分集中圈養,輪番更換,以免任務過重将牛累死,有何問題?況且這些,百姓們也是隻曉的。”
“府衙确實貼過告示,登記時也有侍衛講過。”
“好像城主說的沒錯,前兩日我下地還輪到過自家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