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擡了擡酒杯以示回應,漫不經心道:“陸空是也。”
程心攸挑眉,“你也姓陸?”
陸空清楚程心攸在想什麼,再次自嘲:“我可沒拿富貴命,和這家人沒什麼關系。”
随後才淡淡解釋:“這陸城姓陸的原本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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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程心攸原本的認知來看,人鹿結合還能有後代的故事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在九幻大陸,一個遊戲世界,她都有望成為神明,那有一頭妖鹿也不是不可能。
她望向樓台上不斷被信衆跪拜的鹿,随後環顧一圈,發問:“怎麼隻有新郎官?新娘子呢?”
胥子欽有一絲錯愕,可能是意外程心攸怎麼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陸空鄙夷道:“新娘子拜完天地當然是在内院,哪兒能出來抛頭露面?”
拜天地是在陸府外的鹿台完成,意思新娘子從鹿台離開後就不會再露面,那能看見她的人少之又少。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程心攸向陸空提問:“按先生您的說法,為神鹿後代選親的習俗已經持續了幾十年。想必陸府應該養了不少新娘子了吧?”
陸空斟酒的手微不可見地一頓,随後仰天大笑:“姑娘怕是在說笑,陸某一個男人如何進得陸府後院?”
說完,他踉跄地站起身,口中不停念叨着:“醉了醉了,陸某先走一步。”
陸空虛虛擡手向程心攸等人作揖後,轉身離去。
程心攸品味着陸空說的話,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胥子欽見程心攸若有所思的樣子,淺笑:“這個故事聽起來是不是很離奇?”
程心攸沒回答。
胥子欽左手扇扇,右手把玩着茶杯,語氣漫不經心:“越是離奇的故事掩蓋的越是不能見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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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不易被人發覺的角落裡,陸家的當家人陸之遙正在逗鹿,管家段二候在一旁。
段二彎着腰向陸之遙彙報:“懸妙城的瞿老爺先前托咱們給國師大人送的禮已經備好了,可他自個卻出事了。當家的,您看這禮?”
陸之遙一邊掰鹿餅,一邊漫不經心地回複:“該送還是送,就當是咱們孝敬國師大人了。”
瞧着程心攸他們這邊,疑惑道:“陸謙在跟誰說話?”
一旁的管家恭敬地回應:“瞧着面生,應當是外鄉人。”
“外鄉人?”陸之遙一邊拿鹿餅逗鹿,一邊吩咐哼:“看衣着不像是個差錢的,去打聽打聽他們的住所。”
管家像是早有預料,讨好道:“按慣例,一進城就派人盯上了,那穿白衣的公子出手闊綽,包了府邸對面的酒樓。”
陸之遙來了興趣,看胥子欽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條大魚:“通知那邊的人備着。”
管家依照吩咐:“是。”
“對了,不要讓那夥人接觸到神鹿。”說完陸之遙放下手中的鹿餅,徑直離去。
仆人恭恭敬敬地在原地目送陸之遙離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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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攸想上前試探這個鹿新郎身上是否具有神力,結果正當她和天賜上前排隊的時候,陸家的仆人把鹿牽走了。
隊伍前方的百姓眼看着就可以跪拜神鹿了,結果仆人把鹿牽走,頓時不樂意了地叫嚣着。
陸家仆人也是硬氣:“當着神鹿發火就是亵渎神明。”
一句話,對方瞬間蔫兒了。
排隊的百姓擺擺手,散了。
程心攸望着被牽走的鹿,心想自己一定要找個時間來試探。
回到酒席的位置,胥子欽三人已經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正在等他們。
天色漸晚,宴席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程心攸摸着圓滾滾的肚子,正準備回酒樓美美睡上一覺。
就看到随行侍衛一臉慌張跑來。
那侍衛單膝跪在胥子欽身前,“公子不好了,曹副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