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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雲三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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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斐然在甬道上不小心撞到了人,匆忙道歉,雖覺得對方有些眼熟,但腳下步履根本顧不上停留。

他一路疾奔,神色興奮地繞過灑掃庭院的雜役,跨門檻時更是一蹦三高,風馳電掣般跑進府衙館舍。

“公子、公子!有消息了!”

方湛正理衣準備出門,瞧見幾日沒怎麼見的斐然興沖沖跑進來,皺眉問道:何事如此激動?”

“那個雲三知、雲三知的下落,總算有眉目了!”

雲三知便是傳言中華嚴寺聞覺大師的俗家弟子,若問何故要尋此人,還要從方湛難得也會吃别人的閉門羹一事說起。

自打入雲州後,方湛幾次前往華嚴寺求見聞覺大師均被拒之門外,斐然更是連帖子都沒遞進去,屢碰釘子的主仆二人便打起了雲三知的主意,試圖走他的門路達成引見目的。

然而雲三知此人甚是神秘,饒是斐然自诩機靈無雙,居然幾番遇挫。

他先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在寺院裡四處打探,甚至還自掏二十兩香火錢,上到住持下到掃地僧,幾乎全部問了個遍,直到被僧人當成居心叵測的賊人趕出去之前,也沒問出雲三知到底是誰。

第二日,他又在寺廟前街整整晃悠了一日。這次倒是得到了許多人的熱情回應,好幾位熱腸人士拉着他神神秘秘打包票,最終在他差點被騙走僅剩的十兩當介紹費之前,恍然明白過來,這些人将他當作找聞覺大師求字無門的冤大頭了!個個都稱自己認得雲三知,可說到長相特征,一人口中一個樣兒。

眼看太陽即将落山,斐然拖着疲憊的身軀走進街尾一家冷清的素面館中。他叫了一碗素丁油潑面,食不知味地往嘴裡扒拉着,無意間聽到身後有兩位食客正向店家打聽雲州的西山石窟。

面容憨厚的店家笑道:“聽二位的口音,應是從外地來的吧,可是想去西山石窟遊玩?”

那食客點頭,稱是從南邊來辦事的,辦完事後時間尚有富餘,便慕名想去觀瞻西山石窟,卻又不知該如何前往。

店家好心解釋道:“雲州的石窟多着呢,若都要看遍,一天時間可不夠,眼下又是冬季,山中酷寒,不是遊玩的好時候呢。我倒是推薦二位直接去靈岩寺,靈岩寺本就是依靠石窟建成的,二位去那兒既能看到石窟,又能祈福,累了還可下榻吃素齋,豈不舒适。”

食客聽後亦覺不錯,連聲道謝。此時店中清閑,兩位食客也無立刻離去的意思,雙方便閑聊攀談起來。

“說來也怪,”店家不解道,“雲州石窟都在西山裡頭待了幾朝幾代了,過去除了樵夫獵戶偶爾路過歇腳,從沒有人專門想去瞧上一瞧的。最近我卻遇到好幾個打聽的,與二位一樣,一看就是清貴讀書人,都說是慕名前來遊玩石窟,我一個粗人,實不知慕的是什麼名堂?”

兩個食客相視清笑,其中一位道:“想來這便是名人效應了,前來打聽石窟的,應該都讀過《雲石遊志》一書,看到書中聞覺大師花數年走遍西山石窟,一時興起,也想效仿大師,一瞻千年石窟風采。”

“聞覺大師我知道啊,他可是我們雲州的有名人物,書法大家,連上京城裡的聖上都見過的,那個什麼什麼志,可是大師寫的書?”

“非也,此書是聞覺大師的弟子雲三知所撰,店家将面館開在華嚴寺前街,怎的連這個也不知?”

店家讪笑:“嗐,人家寺廟裡頭的事,我一個開面館的哪裡清楚!”

“老哥這話差矣,那雲三知可不是寺廟和尚,卻與你我一樣是紅塵中人。《雲石遊志》裡頭說得清楚,三年前聞覺大師志要走遍西山所有石窟,可此志未完,大師就得了腿疾,這才收下一名俗家弟子,将剩下的石窟勘完,又将大師的遊曆、各個石窟狀況記錄在冊,甚至還把精妙壁畫臨摹下來,一一編纂成書。”

三人啧啧奇談之時,殊不知這店裡還有一人正凝神靜聽。

原本斐然吃着面,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聽,可當“雲三知”一名出現時,他條件反射地支楞起耳朵,最後幹脆端了面碗直接坐到人家桌上,極其自來熟地加入了談話。

隻可惜,兩個外來客加上一個開面館的,又能比他多知道多少呢?

面館打烊後,斐然落寞地走在街上,不想找個人會如此之難,甚至開始懷疑那個雲三知是否真實存在。

他不甘心就這樣回去複命。

他很清楚公子為何執着要見聞覺大師一面。公子心中的那團結,或許隻有聞覺大師才能幫忙解開,而他又怎可輕言放棄!

又過了兩日,斐然重振旗鼓,扮作雜工混入華嚴寺的後廚打雜——他可不想在一棵樹上吊死,既然找不到雲三知,那就自己蹚一條新門路出來!

誰知卻歪打正着,還真有了新發現。

這日晚飯過後,他向廚子打聽往各個齋堂送飯的事情,廚子無意間透露,聞覺大師所居的片雪齋每月都有兩日無需送飯。

斐然總算有機會掏出提前備好的上好煙絲,親自裝了旱煙,殷勤地遞給廚子,狀似無意地問道:“不用咱們廚房送飯,大師吃什麼呢?”

廚子心滿意足地抽了口旱煙:“自然是會有人從山下送素齋去呗。”

“送齋的可是聞覺大師那位俗家弟子?”

“什麼俗家弟子,”廚子不屑道,“是大師身邊的老仆鄧叔從山下找的腌鹹菜學徒!”

“腌鹹菜?”斐然一聽委頓了。

可廚子卻眉飛色舞起來:“片雪齋最有名的東西你都不知道?”

“知道啊,聞覺大師的天下第一草書呗。”

“那倒也是,”廚子大哥眨了眨眼,“不過我說的是壇子鹹菜!大師給它起了個好名,叫雪甕菜。據說就連上京的娘娘吃了都說好,索要配方大師還不肯給哩!”

“往年腌鹹菜都是鄧叔做,但鄧叔年紀大了,好些力氣活做不得,就從山下收了個幫徒,每月來兩日幹活學手藝。那做徒弟的嘛,不得表示表示,來的時候總是帶着上好素齋,自然不需要咱們廚房送飯了。”

廚子大哥還在喋喋不休地羨慕那幫徒,表達着自己對雪甕菜的向往,絲毫沒有留意到斐然若有所思的沉默。

夜裡,斐然越琢磨,心裡的懷疑就越是清晰。第二天天還沒亮,他便找機會溜出寺廟,馬不停蹄回到府衙找方湛複命。

他将探來的情況全部告訴方湛,又道:“公子,我直覺那幫徒就是雲三知,學腌鹹菜什麼的分明就是幌子,哪裡有學徒不與師傅住在一起,每月隻去兩次的?”

方湛聽後也覺得他的懷疑在理。斐然便更加有底氣道:“我倒是越來越好奇這個雲三知了,把自己搞得如此神秘,是何居心?公子,我已打聽到這人去片雪齋的具體日子,就在明日辰時,每次都是從東角門而入,不如咱們直接去堵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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