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打量一番，扶着葉灼起身：“應該是進來時走散了。”

葉灼無言，任憑玉衡扶着他，終于在紫漠城中心的高台上看到昏迷的穆郡。

那高台約有三米高，四周圍梯，看樣子像是通知重要事件專門所建。

他輕拍了一下玉衡的胳膊，示意他過去看看穆郡，自己則撩起衣擺，緩步踱上。

“師尊，他還沒醒。”玉衡道。

葉灼走至穆郡面前，單膝跪地，兩指一并探到穆郡鼻下：“應該還在幻境中。”

玉衡一愣，看向葉灼道：“師尊……”

“嗯？”

他抿了抿唇，低頭道：“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葉灼手指繃直，又放松道：“沒什麼，隻是看到穆郡和穆然之間的一些事。”

玉衡忙握住他的手腕：“那你有沒有……”

“沒有。”葉灼轉頭看向他，冷聲道：“除此之外，我什麼都沒看到。”說罷，他又歎道：“玉衡，如若有一天……你不要恨我。”

玉衡笑道：“有一天會怎樣？”

“……”會辱你，會傷你，會讓你不得好死啊。

玉衡又道：“師尊，我信你。”他微微一笑，聲音不似往日的清脆，反倒是多了些柔和缱绻，沉穩細膩：“我信你，隻因為你是師尊，是葉灼，如若有一天……”玉衡握住他的手放在心口，一片溫燙，帶着強有力的跳動：“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可以接受，隻要是師尊的，讓我做什麼都好。”

葉灼眼中一酸，不知不覺就攥了寬袖，别過臉去：“傻。”

說話間，玉衡已将手從葉灼腕上轉至手上，不輕不重的握住他修長的手指：“師尊，穆郡他……沒事吧？”

“應該是陷進去了，我們等等看。”

半個鐘頭後，穆郡終于手指輕動，從夢中坐起。隻不過眼神渙散，面色蒼白，竟不像一個活人了。

良久，他道：“對不起。”

玉衡歪着腦袋，皺眉道：“是不是穆然？”

葉灼道：“你知道他是誰？”

穆郡低着頭，隻道：“對不起。”

兩人相視一眼，想要去扶穆郡，卻被他狠狠甩開：“我們出去吧，别再回來了。”

玉衡輕聲道：“穆然原來叫阚雪容？”

此話一出，穆郡腿差點一軟，栽了下去，不禁笑道：“你們看到了？”

“你就那麼想死嗎？”葉灼蹙眉，毫不猶豫地朝他一掌。

穆郡笑面不改：“不想。”

“既然不想，又為何縱着他去學禁術？”

穆郡道：“那是他的事。”

“你的命也是他的事？”

“對。”這句話如此斬釘截鐵，倒讓葉灼不知該如何說了：“我這條命，他若是想要，給他便是。”

玉衡不語，卻把空閑的那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那松林是你種的？”

穆郡道：“是。”

“為何？”

穆郡笑道：“阿雪說，他不想看到那片梅林，會做噩夢的。”

“那獨一棵梅樹，也是你留的？”

“是。”穆郡道：“我見他不砍，便留下了。”隻不過後來發現那棵樹莫名其妙死了，雖是用心呵護，也隻是勉勉強強地長着，直到今天，他才道原是因為折骨訣。

葉灼搓着手指道：“你還有一件事沒說。”

玉衡笑道：“等等師尊，我有點事要問。”

葉灼微一側頭，又點頭。

玉衡看向穆郡，猶豫片刻，長舒了一口氣道：“你喜歡他？”

穆郡一愣，随即笑道：“是。”

“你難道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一些問題嗎？”

穆郡又道：“我知道。”

二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