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注意安全】
【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好吧,既然有别人主動擔起這件事,燕舒也沒必要趕着上去。
【好的】
酒吧音樂聲震耳欲聾,之前台上駐唱的樂隊已經離場,現在是DJ在台上打碟,DJ台上的頻閃燈瘋狂閃爍,将整個舞池切割成碎片化的光影。燕舒坐在吧台,手上捧着莫吉托,認真地欣賞着這夜色下不同于外邊道路的熱烈景象。
她在舞池中看見了宋老師,高領毛衣、黑框眼鏡,濃濃的知識分子風,此刻卻搖晃着身體随着音樂跳動,有點怪,但怪得魅力十足。
看了一會,燕舒收回視線,眼神漫無目的地四處遊離,搖晃手中酒杯,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突然,她愣住了。
因為,她看見了夢中的人,那個吉他手。
太有緣分了,昨天剛見過,不管在現實還是在夢裡。可今天,又見到了。
他站在吧台的另一頭,黑色皮夾克随意地搭在肩上,背着一把暗紅色的電吉他,燈光掃過他的側臉,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抿緊的唇。
他也正在看她。
燕舒心跳漏了一瞬,下意識舉起手中酒杯喝了一口,借着酒杯遮擋他的視線。
很危險的人物,在夢裡能擡手用吉他把紀佳時砸暈。這樣的人,雖然長得帥,聲音勾人,唱歌有魅力,她在夢裡很喜歡,但現實中她認為他腦子有病,精神不穩定。
要敬而遠之。
酒杯放下,擡眼卻看見,他正朝她走來。
他的氣質很冰冷,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像是捕捉到獵物的動物,盡管努力忍耐,但欲望還是通過眼睛洩露了出來。兩人離得越近,燕舒心中的危險警報聲響越大。
燕舒以為是自己偶然一瞥看見了對方,所以對視上了眼神,可事實是,她在進入酒吧的第一時間就被台上人看在了眼裡。
他默默觀察着她,就像昨天站在陰影中看她一樣。他覺得他們實在是有緣。
她的小男友呢?為什麼不陪着她?出事了嗎?
鬧分手了?所以來酒吧喝酒?
思緒翻飛,他坐在吧台最遠端,要了杯威士忌加冰,玻璃杯上凝結着水珠,在變幻的燈光下折射出迷離的光澤。
他拿起,冰涼的酒液順着喉管進入身體,讓他腦子清醒了幾分,不知道用什麼理由靠近,所以先不動聲色地、靜靜地觀察。
她坐在吧台,頭頂的暖黃色射燈在她身上灑下一片柔和的光暈,舞池裡的人在瘋狂扭動,她卻安靜地坐着注視着這一切,神色很平靜,也很疏離。
昨天是羞怯的,今天又是冷淡的。真奇怪。
看着看着,他入了迷,視線不再限于朦胧輪廓的描摹,而想要更詳細的描繪。然後,她轉過頭,他們的目光在帶着酒氣的空中相遇。她目光訝異,眼睛微微瞪大。
她記得他。
他眉目溫和起來。
“你剛剛看我。”男人走近,站在燕舒面前,他微微俯身,語氣淡漠。
明明不是問句,但燕舒莫名聽出一股質問的語氣,或許是因為她想起了兩個畫面,一個是黑暗中對方俯視她的畫面,另一個是夢境場景。她張嘴,喉嚨發幹,小聲解釋道:“不小心、”
不!她為什麼要解釋?連看一眼都不行嗎?
“抱歉?”
男人挑眉不解,“你道歉做什麼?”
“我們昨天見過。”
燕舒點頭。
确實見過,她還對他印象深刻。
“一個人?”他的視線下移,看見她手中的酒杯,杯中酒液已經見底。
“你男朋友呢?”
“我陪其他人來的。”
“男朋友?”
對方問題太多了,有些太關心她的事了。而且,該怎麼說呢?昨天晚上,和紀佳時的親近,隻是她的大膽試探。
男朋友?他不是。
“你叫什麼?”燕舒身體前傾,稍稍靠近男人。
她在嘗試掌握社交主動權。
“封秋揚。”他捏住她的手掌,指尖在她掌心勾勾畫畫,這是赤裸裸的勾引。
那一瞬,她肩膀輕輕顫了一下,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坐直。
“昨天你身邊那個男生不是你的男朋友?”寫完,封秋揚問。目的太直白。
“你很關心?”燕舒不是個遲鈍的人,但心底又有點覺得怪異和驚訝。
“是。”封秋揚是個能面對自己内心的誠實之人,他從懷疑、鄙視自己到坦蕩隻用了一天的時間。
燕舒和封秋揚對視,道:“不是。”
話落,剛好,燕舒的手機響了。
莫教授打來了電話。
應該是他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