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你抱了他！！”

發了幾條三秒的語音，楊梅梅直接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蔣怡婷剛回到家，爸媽和弟弟都睡了，她悄悄回到卧室，關好門，打開燈，飛快連上藍牙耳機，按了接聽。

“然後呢！他什麼反應啊？高興炸了吧？被大美女白月光抱了哎！！”

電話那頭，楊梅梅穿着黑金色的睡衣，梳了倆高馬尾，在吃糖葫蘆。

“什麼什麼反應，我不知道啊。”

蔣怡婷扔掉手機先換衣服。

“你不知道？啊？你抱了就走了意思是？”

蔣怡婷：“那不然呢？我等着跟他大眼瞪小眼？”

“呃……那，那這孫子就沒點變化？木的？”

别說别人，蔣怡婷自己這會臉都是燒紅的，勉強想了想，“挺驚訝的吧。”

“啊啊啊，姐妹，你太勇了！我告訴你啊，你一定要把握好這個度，不要讓他得逞的太快，好好替我解解氣！”

蔣怡婷：“……”

她怎麼就不知道該咋回這個話呢。

今天過的，五味雜陳，挂掉楊梅梅的電話，躺在床上，蔣怡婷滿腦子都是許一林跟他奶奶說的話。

今天下午，他一開始叫的那聲“奶奶”，直接把她硬控在那，讓她不得不去做一個偷窺者。

然後被許一林的勇敢所折服。

她不止想抱他，還想狠狠地誇誇他。

床上翻騰了一會，毫無睡意，蔣怡婷幹脆坐起來，找到許一林的微信。

——

叮咚～

新的消息提示，把許一林的魂招回來了。

他臉頰有些許的麻木，手機，在軍訓服的兜裡，屏幕朝外，亮了一下。

而他，靠在車的側面，不知道站了多久，被來來回回的路人看了多久。

适才，站直了，回到車裡。

手機的信息拿出來看，是蔣怡婷發來的。

T。：［到家了吧？］

許一林抓了抓頭，已經過了五分鐘，再發過去不算秒回了。

［沒有，我還在樓下］

嘶——不太行，這已經很晚了，蔣怡婷估計要數落他。

删掉，［嗯，到了］

T。：［許伯回來了嗎？］

T。：［我爸回來了，睡得很死］

許一林：［嗯］

小區樓裡，蔣怡婷看着這個嗯，陷入了沉思。

本來真的是想誇誇他的，話都想好了，你護阿姨和一諾姐的樣子特别帥！

可他竟然隻回了個嗯。

嗯？

好的，不誇你了。

突然，許二木三個字，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蔣怡婷就等了一會。

許二木：［謝謝你今天相信我］

……

樓下的車還停着。

許一林發完那句話，就把手機扔副駕，坐着發呆。

不想，她的電話打來了。

手機屏幕上，是一串很熟悉的号碼。

拿過來，按接聽，雙方都很安靜。

是，要說什麼大事的節奏。

許一林大氣都不敢喘。

“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麼喜歡你嗎？”

他，“為什麼？”

“因為你很靠譜。許一林，你在我心裡，比大部分人都要好，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哪怕是你做出，逃課逃學這樣的行為。”

“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好久。

“是嗎？”

他笑了一下。

蔣怡婷也笑了一下，她的聲音是那麼好聽，“在鎮辦中學念初中的時候，我們倆都住宿，學校修在一個長坡上，樓梯多，坡也多，每年冬天，一到下雪天，學校裡到處都很滑，别人隻會炫耀自己冰滑的有多好，但你，會起早，悄悄鋪上一層土灰，那時候我們一整個宿舍，八個人，都很感謝你那層土灰。”

更重要的是，下雪天，你還會等我一起上課，跑操，排隊吃飯。

蔣怡婷喜歡和許一林打電話。

他從來不會打斷她，還會認真的聽，時不時輕輕笑一聲，但一點笑話的意思都沒有，像是純純逗她玩。

但這次，他認真地說，“那是因為你摔過一跤。”

“……”蔣怡婷一驚，“啊？”

“嗯，沒别的原因。”

“……”

片刻，她笑了。

他也跟着。

——

許一林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半了。

他家還燈火通明。

客廳裡放着電視，三個人都坐在沙發上，姐姐在看手機，擡頭瞅了他一眼，“回來了。喲？當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