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林:“啊。衣服濕了,随便找的。”
許一諾想,“這是你軍訓時候的吧?在家裡放着?”
“不在咱家。”
“啊?”
他沒再說了。
爸媽沒動靜,坐在一起聊天聊的火熱,電視開着是擺設,茶幾上的一沓沓建築資料才是正事,一看就知道是售樓處的廣告。
“……這個不行,地界不行。”他老媽在手機上查看,“雖然說貸能少點,但不方便呀,離太遠,怎麼着也得在和平裡附近買才行。”
“再看看,也不一定,誰知道最後定在哪呢。”
“要是定在别的地方,那就自己解決房子的問題,咱買了咱住!正好,我都跟嫂約好了。”
“……不急不急,再看看,那不是還有東華府嗎?”
“東華府……嘶你說現在這房子,怎麼都把衛生間和廚房修一塊呢!”
……
許一林站着聽了會。
“爸媽。”
“你看看有沒有不在一起的,找那個3D圖……”
“昂~”
許一諾放下手機,打了個哈欠,“你别管他們了,約完會就快去休息。”
許一林:“不是約會。”
許一諾撇他一眼,“哦。”
今天奶奶說的話,許一林想了想,還是沒跟家裡人說。
奶奶那個意思很明白,許家三個兒子,就老大一家有兩個上了大學的孩子,還在城裡有房産,是城市戶口。
準确的來說,他們完全可以脫離許家,因為連那點能牽絆住人心的血緣,都是不存在的。
但是有老房子在。
家裡那個老房子,戶口本上落的,是爺爺許丙生的名字。
回到自己的卧室,許一林強迫自己,把那些彎彎繞繞都抛諸腦後,去沖了個涼,将這件軍訓服,整齊的挂在衣櫃裡。
蔣怡婷說明天她想要休息,讓他不上班的話也好好休息。
在家裡待一天?那可怎麼待的動。
幹脆,他銷掉了休假,大周六早上,精神抖擻地開車去上班了。
初級工程師的考核,就定在今年十月份,他們幾個人,隻有許一林一個,被總工叫去談過話,所有的新人都默認,許一林會是這一批第一個工程師。
那場大雨的确如蔣怡婷所說,帶來了秋天,往後過了兩周左右,晚上已經開始涼快了。
生活日複一日的過着,時間來到了國慶。
國慶假期,麻友群裡約着自駕遊,許一林早就提了要去江南,但今年北方沿海很火,也有人想去北方。
麻友群現在規模很強大,不止有鋼廠,還有整個市區,未就業的已就業的年輕人,周甯去了一趟人才市場,回來就框框拉人進群。
這幾天在群裡,特别上頭一個本地的女孩。
巧不巧的,他加這個女孩的微信正是因為,當時人家正和蔣怡婷在人才市場當志願者。
這人,是蔣怡婷高中的時候同班同學,叫李執瑾。
美麗的女孩,朋友也是美麗的,周甯真的很有感觸。
李執瑾讀的是藝校,在融媒體中心實習,單位和蔣怡婷的離得很近,在見習人員信息表上看見了,就約着一起走。
蔣怡婷早就和許一林說好了,要一起去江南,李執瑾在本省讀的大學,從來沒去過江南,也說要去。
于是,許一林計劃的兩人行,華麗麗的變成了四人行。
轉一圈,把所有人和箱子都裝好,四個人上了南下的高速路。
周甯雖然沒車,但是六年駕齡的老司機,開第一段,上車的時候李執瑾也沒說什麼,低着頭就上了他的副駕。
後座就隻能是許一林和蔣怡婷了。
“到年底你們是不是會很忙?”
許一林點頭,“确實,但掙得也多。”
“那這個假期過後,今年還有假期嗎?”
“有啊,月休七天。”
蔣怡婷:“不是說這個,月休就是讓你們休息的。”
“沒事兒。”
蔣怡婷,是不暈車的,但怪就怪在,她跟許一林說了這麼幾句話,就開始昏昏欲睡。
許一林在這邊注意着她,看一會窗外,腦袋就往前面栽。
車載音樂放的很大氣舒緩,前座兩人在說話。
說的啥許一林也聽不見,他在尋思怎麼能讓蔣怡婷舒服一點。
後備箱的箱子上,他拿了一個抱枕,下第一個服務區的時候,把它拿到了後座。
那時,換了李執瑾在後面,蔣怡婷就在李執瑾的腿上躺着睡。
周甯難得的安靜,看了好一會才開口,“你怎麼不去後面?”
“再過半小時換人了,别想一直開。”
周甯:“有人當司機還不樂意?”
他沉着臉,“你開的不穩。”
“卧槽。”
下到江南,整整六小時的路程,許一林幾乎開了有四個小時,後面一直沒讓周甯接手。
到這座城市,周甯打開了咱許大佬,殚精竭慮一個晚上的攻略圖,連每一餐吃什麼都标注好了。
頭一天沒行程,中餐在酒店附近的一個特色小館,結束後直接回酒店休息,晚上在江南市江岸邊有一場煙花秀可以看。
吃飯的時候,蔣怡婷滿血複活,但一下午的時間過去,她的精力好像又歸零了。
周甯不知道上哪去了,許一林自己醒過來,敲響隔壁房間的房門,李執瑾過來打開,看見他什麼都沒說,拎着手機也出去。
“婷婷好像有點發燒,我去買點藥。”
許一林:“發燒?”
走出去,李執瑾又返回來,“她感冒一周了,昨天剛剛見好,你,這幾天多顧着她點。”
許一林:“感冒一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