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有點歉意,卻又讓人不太确定,他說,“不想跟我睡一起?”
“不是。”
“怎麼不是,都哭成這樣了,怕我做壞事?”
“……”
他從喉嚨裡發出聲笑,“我也沒那麼禽獸吧?”
“哎呀你閉嘴。”
蔣怡婷沒憋住,狠狠靠在他懷裡,力道把他也擠到了靠背上。
“閉什麼嘴,又沒說錯。”許一林扶着她的肩膀和後背,像哄小孩,“不僅不閉,我還得好好說一說。蔣怡婷,你别把我想的那麼龌龊。”
“我真沒有。”
“什麼呀,我都聽見你夢裡罵我了。”
“……”蔣怡婷一下擡頭,“我說夢話了?”
許一林看着她,“你看,你都沒第一時間反駁罵我。”
“我……”
“可見是真的。”
蔣怡婷坐起來,無奈的眼淚也忘了掉,情緒回去了些,“我罵你什麼?”
他嘴一癟,“狗東西。”
“……”她根本不信,“不可能,我從來不說夢話的。”
他信誓旦旦,“你還身邊從來沒躺過人呢。從來這個東西向來分量不重,能說出口就代表着要有變數。”
“……”
蔣怡婷無語,“狗東西。”
許一林:“你看你現在還在罵我。”
“我以前沒發現你這麼狗。”
他反倒笑,把人重新按懷裡,捏捏手上的戒指,就覺得安心。
安靜的待了一會,畫面唯美又安逸,突然砰的一聲,一個煙花沖天而起。
這是來到東華府,聽見的第一個煙花聲,之後緊鑼密鼓,響了一連串。
蔣怡婷快速下床,正好趕上煙花散盡的最後一幕,在她眼裡轉瞬即逝。
窗簾被拉開,許一林到她身邊。
“過年回去,我們去岐山放炮吧?”
她看他,“好。”
以為消失了的東西,可能會在任一時刻,重蹈覆轍。
比如剛才散盡的煙花。
還是剛才的位置,離他們很近,又亮了起來,蔣怡婷欣賞了兩個,轉而看他。
“許一林。”
深夜之中,她的聲音浪漫又莊重。
“嗯?”
“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他看過來,眼底是毫無雜念的愛慕和欣賞。
他看過來的眼神,次次如此,被他看多了,會叫人覺得,自己是個很耀眼的人。
“是啊。”
“你記得大二冬天那個電話吧?”
“嗯。”他點頭。
“你是不是,也很高興,我能給你打電話?”
他說,“是。”
“不想挂斷的是你。”
“是我。”
“你,”她哽咽了一下。
這一瞬,有一個沖天炮炸開,仿佛在耳邊。
“所以你不是為了,照顧我的情緒和面子,才不挂的。”
他皺眉。
原先的溫柔,此刻突然變成了濃烈的心疼,難以啟齒,“不是。”
“可你就是不想讓我知道。”蔣怡婷想來,平複了下心情,“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
定格了幾秒。
蔣怡婷擺了擺手笑,靠近抱住他,“許一林,你要對我有信心。知道嗎?”
他歎了下氣,低頭回抱住她。
他們一般不怎麼提到以前是怎麼過來的,在一起這段時間,很默契。
其實都記得。
因為那是無數個,暗戀的日日夜夜。
想念,是不敢表明的。
如果不能見面,那就成了大山。
可未來的路本來就難走,插上翅膀都嫌不夠,更别提負重前行。
——
今年,注定是個好年。
這已經是年前下的第三場大雪了,還沒化掉,第二天又下起來。
這個春節注定不太平,是因為,大家準備去騷擾醫院。
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飯,蔣怡婷和許一林碰上頭,一起往許一諾那去。
結果剛一到地方,就看見了點不該看見的東西。
醫院值班的人很少,走廊是安靜的,但每個病房都很熱鬧。
許一諾獨占着一個單人病房,正好方便,蔣怡婷他們進來好一會,這空氣裡的粉色因子才散幹淨。
“咳咳,那個,小婷啊,恭喜啊!”
她轉移視線地往蔣怡婷手上看。
蔣怡婷抿了一下唇,“哦。”
“你們倆還挺快。”許一諾嘀咕,“上周不還牽個手就臉紅,過一個星期要結婚了?”
蔣怡婷:“姐姐,你說好,我結婚是為了幫許一林解決困難,他有個實驗馬上做成功了。”
許一諾:“哦。”
“嗯。”
“我也可以幫忙解決困難啊。”許一諾拍拍自己,“哎喲,我最近這心髒不太舒服,可能是手術沒成功。估計還得再做一次。”
演技屬實拙劣。
但的确可以,那些老頭子有時候就是要個說法。
許一林:“過完年就出院了,别作妖。”
說完把蔣怡婷扯到門附近的椅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