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笨蛋會覺得貓能聽懂嗎……算了,不重要!甄平安說得對,找證人!沒準那些證人正面看到他的窩囊慫樣後會改變主意呢!
淩衣本就沒什麼辦法,死馬也當活馬醫。證人應該就在隔壁這個房間吧……門剛好是開着的!
小貓立即跑到門口,往裡一看——
空的。
根本沒人啊!已經走了嗎?
房間空蕩,一覽無餘,淩衣确定沒有人。扭頭一看,嚷嚷的甄平安也已經被押着走出了好幾米,馬上就要轉彎。
沒時間猶豫,他隻能立即跟上去。
警察擡腳要踢他,被他靈巧躲開。但這有什麼用?他能躲,甄平安怎麼躲?
如果咬痛對方的手……他會松開吧……
念頭一邊掠過腦海,淩衣一邊緊盯着對方腰上的配槍。
然後呢?
松開了又怎麼樣!除非他一口把對方的手咬斷。除非局裡隻有這一個警察!
然而事實是,轉個彎,甄平安身邊就又多了兩個警察。人高馬大,年輕力壯。
“這是……”
“死刑犯。殺了四個人。”
“是昨天那個啊……”
“我沒有殺人啊!我真的沒殺人!不是我幹的!和我沒關系啊!”
甄平安一路喊冤,淩衣也跟着他一路喵喵喵,但都無濟于事。
他最終還是被踢到了一腳,甄平安也被肘擊了兩下肋骨位置,痛得縮成一團,喊不出聲了,安靜地出了警局門,拖到押送車上。
趕在關門的最後一秒,淩衣也跳上了車。
“喂,這死貓——”
一個警察起身要踢他出去,不過被最靠近貓的同事擡手攔住了:“不用。”
警察狐疑坐下:“幹什麼?”
“你聽說過一道名菜沒有?”同事頗為神秘道,笑了起來:“叫,龍虎鬥。”
“什麼東西?老虎肉啊?”
“土鼈。能是真老虎?”張達嘲笑插話:“能弄到老虎,你上哪給我弄條真龍來?”
“我沒聽過嘛,到底什麼東西?”
“說了啊,名菜。龍是蛇,虎,就是貓。聽說每年月魑年會晚宴都要上這盤菜呢……”
造謠!
淩衣都第一次聽說這種怪菜!月魑才不會上這種奇怪的菜……什麼神經病吃貓啊!
淩衣瞪了對方一眼,恨不得把對方當個菜嚼碎了吃了。恨意太過灼烈明顯,對方猛然一腳踢來。
車裡空間狹小,淩衣沒躲過去。身體倒飛,砸在了甄平安腿上。
“小貓君!你沒事吧?”
這笨蛋雙手被拷在背後,知道貓被踢飛了也隻能焦急地口頭關心一句,随即繼續那些重複了無數遍的碎碎念:“警官大人,我真是冤枉的啊,我昨晚一直在便利店……那些人肯定是看錯了……我哪有膽子殺人啊……就算有我也沒能力殺啊……還是四個……你們看我像是有那個本事嗎?”
“好吃嗎這玩意?聽着怪怪的啊。”
“聽說貓肉是酸的,能好吃嗎?”
“吃了不就知道了嗎!”
“你怎麼知道月魑年會吃啥的?”
……根本無人在意。
不聞不問……故意的嗎?
淩衣靠在甄平安腳邊,看向三個酒囊飯袋的眼神愈發森然。
他不太了解警局這類普通人的審判關押組織,但在月魑,定罪絕不可能這麼“高效”。
就算在人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下,嫌疑人自己都承認後,也得詳細交代出案發的全部經過。月魑成員一一比對細節,綜合審定後再關押,處刑。
嫌犯自己都大聲喊冤,還有這麼多不合邏輯的地方,所謂的“證人”也根本沒看到……就是随便找個人頂罪嗎?!
那這笨蛋怎麼辦……不管怎麼喊冤都不可能翻案啊!他又無父無母沒朋友,店長是個人渣,一個能替他伸冤救他出去的人都沒有!
“我叔叔年輕時候就走南闖北的,算命先生都說——”
“我坦白了,我有同夥。”
滔滔不絕的吹牛拍馬終于停止。
“你說什麼?”
“我說我有同夥……”車廂一安靜,甄平安語氣也弱了三分:“額……你們信嗎?”
白癡啊!!!這種時候無論如何都要言之鑿鑿地編下去吧!
淩衣氣得在對方腳邊轉了一圈,果不其然,那群人又若無其事地暢聊起來……
“我冤枉啊,我好冤枉啊!!!”
開門前一瞬,甄平安被死死捂住了嘴。
“喊什麼喊?人贓并獲還狡辯什麼!有這個力氣留着寫遺言去。”
甄平安不久前剛被拖上車,現在又被拖下來,經過一道更加冰冷陰暗的長廊,扔進了監獄。
淩衣也跳了進去,沒人管他。大概這幾人暫時還不想吃那道名菜……
哐當一聲,鐵門閉合。
淩衣的身和心都墜入幽暗之中。
這笨蛋怎麼這麼倒黴……而且一個能救他的都沒有……
他憂心忡忡,笨蛋本人卻在後面傻樂:“太好了,馬上就到飯點了嘛。”
“喵!!”
真是氣死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