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大司樂 > 第148章 重器風采

第148章 重器風采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隻他不明白的是,顧逸既已經起來,為何不讓阿秋親自向他彙報。

而阿秋本來出入金陵台毫無避忌,為何不索性進去等候顧逸起身,再向他回禀結果,卻要讓他轉告。

不過既然已經如此,他總不能向顧逸說“方才的話您都聽見了,就不必我再說一遍了吧。”隻得拱手道:“少師。”又道:“阿秋姑娘方才說,事已辦好,三日後她會拿回結果。”

顧逸“嗯”了一聲,神情仍然不見喜怒。

烈長空琢磨了片刻,大着膽子道:“不如長空去請阿秋姑娘回來,您若還有事,也可親自問她?”

顧逸始收回了落向金陵台下的目光,淡淡地道:“她這一夜也辛苦,不必了。”

一座高逾丈許,造型古拙,烏沉黝黑,幾乎占了半殿的三層鐘架,已然立于集仙殿正中。其上懸挂着八組大小不一的銅鐘,按次錯落而列。

一人朱紅錦袍,長眉殷然,正微笑于編鐘架後,負手而立,靜候舞者就位。

阿秋才踏進殿内,便詫異道:“安公!”

她本是先去的響屧廊,卻被在那裡練功的舞伎們告知,《衍世甯》的排練如今換了地方,就在宮宴演出的集仙殿,而張蛾須和崔綠珠已經先去了。

她起初還奇怪,舞伎們的排練素來都在響屧廊,為何會突然換到正殿去,此刻一見這座重逾千斤的大型編鐘,就明白了。

響屧廊為木結構、矗立水面的廊道建築。平時舞伎們在其上練功也就罷了,若把這編鐘擡上去,基柱非得坍塌不可。且用于宴會的集仙殿平時很少使用,一次搬過來,也省了國宴前夜再搬運。

看到這鐘她便立即想到,昨夜一宿未眠的,定然不隻是她一人。就将這鐘自樂府拆除、搬運過來又重新安裝好,也至少是數十個人一宿之功。

鐘鼓廟堂之樂的威嚴和高峻,睹其樂器,便可感受其風采。青銅重器的冷峻與凝練,象征着國家的威嚴和權力,所謂國之禮器,便是如此。

而阿秋更未曾想到,為《衍世甯》作編鐘奏樂之人,竟然會是承華令安道陵。他如今是樂府主官,在前代便有“笛仙”雅稱,卻是早已在樂府處于半隐退狀态,極少正式公開亮相人前。

安道陵雖是宦者,卻是仙風道骨,微笑道:“典樂來了。本人是好奇少師為本朝所譜的新曲,是何氣象。要知道曆代樂府都會收集、編創當代的曲子。但在大衍本朝,這支《衍世甯》卻是第一支國之正聲。身為樂府主官能見證此盛況,我亦是有與榮焉。”

他知阿秋為何詫異他這半隐之人卻又複出,于是如此解釋。

阿秋卻心知,安道陵決定親自坐鎮,必然還有另一方面原因。

她奉安道陵的命令和上官玗琪去驿館探過龜茲樂舞團萬歲公主一行的底,已知這支樂舞團暗伏殺機。即便她們不至于大膽到在宴席上行刺,亦代表着北邊諸胡對南朝實力的窺探。

安公親自坐鎮,正是不打算令對方有任何機會可趁。

因為樂舞表演若出問題,必然先是從最重要的音樂演奏者身上出問題。音樂是整個表演的靈魂,表明了所有的起伏頓挫、抑揚節律。隻要打破音樂,則舞者無所适從,局面便會混亂不堪。

阿秋由衷地道:“阿秋從未想過,可得見安公重新執掌樂令的一天。”安公不但早已多年未曾出手,且又培育了蕭長安這個樂律弟子。她一直以為,安公不但早已退出武林,亦一直在為退出權力和藝樂而打算。

畢竟作為一位在宮中服侍近四十年的老人,安道陵早已将一切榮辱權位看淡,處事并無事事之心,更無榮寵之念。

安道陵微笑回視她,答非所問地道:“我亦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得見司樂後繼有人。”

孫内人卻從旁解釋道:“樂器愈簡明,技法愈簡單,演奏者心中的丘壑境界就更為重要。編鐘看似隻需敲擊,一鐘可發兩音,不似管弦有諸多指法技巧變式,但一音便是一音的境界,包容渾厚,滌蕩人心,絲毫不能有取巧技藝摻雜。在整個樂府中,除了安公德高望重,其餘人均沒有資格為此。”

蕭長安亦補充道:“其實以少師權位,他是最合适奏此編鐘的人。他既是太常寺卿,又是國之股肱,奏此國家禮器合于禮法。但因宴會上的賓客是關内侯,讓少師出面是過敬了,故此師父決定還是他來。”

禮者,所以明上下尊卑。嚴格來說李重毓連諸侯也不算,名義上仍是隸屬于南朝的軍人,若以少師顧逸為國宴司樂,則失之于谄媚。

顧逸于南朝宮宴上撫琴作樂,卻是關起門來與自家文武百官、黎民庶人同樂,其性質不同。

除了崔綠珠、張娥須以外,上官玗琪、裴萸等人都已經到了,阿秋卻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人,也便隻有她沒有細看過這大氣渾然的編鐘。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