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峰回路轉,雲家家主瞪大了雙眼,幾乎疑心自己聽錯:“宮少族長願意幫我們?”
“不然我進來幹嘛的?就為了喝這兩口熱茶?”宮琴珩失笑,“但我可沒想幫你們,隻不過是代槐族長解了你們的麻煩。鐘銀少夫人,這下可聽懂了?”
鐘銀宛跪在地上,愣愣看着眼前這意氣風發的少年人。雲家家主急忙應道:“懂了!懂了!宛兒,快多謝少族長!”
她這才如夢方醒,眼眶一紅,朝着宮琴珩又磕了個響頭:“謝少族長救命之恩!”
“哎。”宮琴珩自有私情,不願受她大禮,蹲下身将人從地上拉起來,又忍不住多嘴道,“我看你那夫君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陪你回鄉省親,卻夜宿青樓,你何苦心疼他?”
不知是哪裡做得不對,鐘銀宛面紗下的臉忽然燒紅起來,雲家家主的表情活像見了鬼,大呼小叫着将妹妹的手臂從宮琴珩手裡搶回去:“少族長,你逾越了!!”
宮琴珩都沒反應過來,右手空空懸在原地,不知他們為何那麼大反應。槐甯的眼睛也瞪得滾圓,捂着嘴,不知想叫還是想笑。
好在槐緻明咳嗽一聲,替她解了圍:“宮家沒有分家的習慣,這孩子閉關多年,不了解這方面的規矩,應當不是有心。”
規矩?什麼規矩?宮琴珩難得品嘗到了一點手足無措的滋味,指着自己道:“我說錯話了嗎?”
“鐘銀夫人今天,真真要被你羞死了。”
談完了正事,待雲家人千恩萬謝地離去,槐甯才敢湊到宮琴珩身邊偷偷解釋:“各個世家的旁支庶子,大都自幼藏在深閨,除了親人,和未來的夫君以外,誰也不能見的。你今日,碰了她的身子,若是傳出去,她的名聲,都要毀了。”
“這麼嚴重?”宮琴珩萬分錯愕,“不是,我單知道有這門閨閣習俗,但碰一下就要毀了名聲,這又是什麼規矩?我不過是想拉她起來!”
槐甯安慰她:“沒事,珩大人不是有意,我們都知道。别往外說就是了。”
“幸虧今日是在你家吃了這一蟄,不算太晚。”宮琴珩又郁悶起來,“我祖母為何從未教過我這些?”
“我方才,也在想。”槐甯沉吟道,“或許是因為,宮族長自己也,沒在意這些事。你們家不分旁支,連偏房也沒有,尋緣結親的路子,與外頭的世家,本就不同;就算偶聞了這些規矩,沒有切身經曆,也難記挂在心。若非今日,少族長恐怕都沒有機會,接觸這類人。想必宮族長,也是一樣。”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槐甯這小妖,竟比看上去要聰明許多。宮琴珩不住點頭:“是了,定是如此。祖母一心習武,武道之外的事都不甚關心,有纰漏也是難免。”
話音剛落,她眉頭一皺,又疑惑道:“槐瑛也是你家的旁家子,她整日抛頭露面,也沒見誰說不合規矩啊?”
“以前也有人說的。礙不着她就是了。”槐甯道,“妹妹不喜待在萬華千崖,珩大人此去,可否将她捎帶出來?”
“自然。”宮琴珩道,“若不是打着這個主意,我才懶得管鐘銀家閑事,你且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