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大概十多分鐘過去,電話那邊傳來陳常山渴望的好消息。
“常山,小枝他......他坐在你房門口。”
“好,你把手機遞給他,我有話和他說。”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後,電話那邊傳來商枝的聲音。
“喂。”
連稱呼都省略了。
“喂,小枝。我有事情想和你說,你可以的等我一會兒嗎?”
陳常山大步邁出花房,重新啟動小電車。
“你進房間等我吧,坐在地闆上不舒服。”
“好。”
終于等來商枝的一句回答。
“我也有東西想給你,你不用着急,我會在這裡等你的。”大概是風聲傳送過去,商枝提醒道。
“那不挂電話好不好?”
“嗯。”
沒有人再說話,但陳常山卻意外地安心下來。
風吹落合歡花,藕色花瓣落在陳常山的身上。或許是神明撒下的祝福,這應該是個好兆頭。
跨過一級級台階,陳常山終于見到商枝。
他沒有進門,依舊蹲坐在地上,腦袋深埋在膝蓋裡,聽見樓梯口的聲響,才擡起頭來,露出那一雙紅腫的眼睛。
“小枝。”
遞出去的手被忽略,商枝起身,跟在他的後面。
“我們進去說。”
兩人在觀景台落座,遠處是一片荷塘,接天蓮葉無窮碧,開得正歡。【1】
“小枝,我沒有給你答案,并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
商枝猛地擡頭,不可置信地望着陳常山。
“我很鄭重地說,我喜歡你,小枝。”
愛意訴說于口的那一瞬間,身體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陳常山幾乎要被撲倒,他們擠在同一張椅子上,緊緊的,一點都分不開。
商枝捧起陳常山的臉,一遍又一遍地問道:“是真的嗎?是真的嗎?你真的喜歡我?”
陳常山不勝其煩地一次次回複:“是真的,是真的,陳常山真的喜歡商枝。”
這話跟酒一樣,商枝很快醉倒在這巨大的歡喜裡。绯紅占領他的脖頸,連耳尖都紅得快要滴出血似的。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着,一起陷入幸福裡。
“我有事要和你說,關于我的以前。”
陳常山放下手帕,裡面的冰塊已經融化了一小半。他想要起身,商枝卻不肯,依舊蜷縮在他的懷裡。
“我去拿電腦,裡面有照片。”他低下頭,小聲商量道。
“不想和哥哥分開,就這樣說,好不好?”
意料之中的,被商枝拒絕了。
“好吧,就這樣說,可能會有一點無聊。”
“不會的,關于哥哥的事,都不無聊。”
真是個小鬼頭,這麼會哄人。
“那從我初中的時候說起,我初中就去國外了,然後一直都在國外念書。你應該知道的,國外的飯都很難吃。大學的時候,不用住寄宿制學校,我就找了阿姨做飯。”
“後來,阿姨有事辭職。機緣巧合,當時我們專業的一個華人同學在找房子。聽說他很會做飯,我剛好又有空房間,就和他做了室友。”
“等等,哥哥。”
商枝突然從他的懷裡直起身,說道:“他不會就是阿墨吧。”
!
看出陳常山的疑惑,他繼續說道:“哥哥,你每次喝醉酒,都會喊這個名字。”
什麼!
陳常山心裡飄過一串亂碼,原來從這麼早開始,就已經露出馬腳。
“哥哥很喜歡他嘛,每次都喊他的名字。在車上,就算是疼迷糊了,也會喊他。”
“不過,哥哥現在喜歡的人是我,他應該算是前任。”
商枝一個嘀嘀咕咕,自己把自己哄好,又縮回陳常山的懷裡。
“那時候,我們志同道合,很快就在一起了。後來,在旅行的路上,我們發生車禍。”
陳常山說起這一段時,身體依舊忍不住顫抖,仿佛鮮血就在他眼前噴濺。
“哥哥,難過的話,也可以不用說。”
抱着陳常山的手,環得更緊,一切都在不言中。
“沒關系,我想告訴你。阿墨在車禍裡喪命,我受了重傷,在醫院躺了很久。腿部雖然恢複,但是不能承受高強度的運動,也就不能再做賽車手。”
陳常山拂過商枝的眼角,他知道這對商枝來說,或許是一個殘酷的真相,但是卻不能不告訴他。
“小枝,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什麼?”
商枝眨巴着眼睛,開玩笑道:“哥哥已經和我表白過了。”
“嗯,還有一件事很重要。”
“我當時對你感興趣,是因為你的眼睛很像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