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觀察下來,夢仙樓竟毫無破綻,無纾和百隸恨不得摸遍了夢仙樓的角角落落,仍是一無所獲。
嶼孜晏懷繼堅信夢仙樓或者婠家,乃至整個長昱都暗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兩個人整日蹲點在夢仙樓附近不疲不休。
歲歌期間總靠在一邊窗子旁精神遊離,腦海反複的閃過那個人,牽挂着戚黎,想去看看他又不敢,怕他走了又怕他沒走。
“我到别的地方看一下吧,或許有别的收獲。”
臨了中午找了個由頭,想别了嶼孜和晏懷繼出門去,嶼孜又擔心她出事,忙不疊站起整理着衣裙:
“我陪你一起吧,你想去哪裡。”
歲歌擺着手神情從容:“我就在附近轉轉,你們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給你們帶,長昱的芙蓉糕好像還不錯。”
嶼孜聽到這裡以為她閑不住才松了口:“不用了,你買你想吃的就好了。”
“好,”歲歌笑着揮手别過兩人,一溜煙就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歲歌懷揣不安地又來到那個酒樓,一路直奔二樓,沒有看見戚黎的身影,眉眼松動幾分,又失落又松了口氣。
他果然走了。
轉身正要走時,又隐隐之中察覺到身上有一道目光,歲歌擡頭掃了一眼,又轉了一圈才發現原來是來自三樓的的那個男人。
戚黎。
他從容輕擡扇子和她打招呼,嘴角暗藏笑意。
歲歌低頭躲避着他的眼神,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腳步不自覺往他所在的方向走去,徑直上了三樓,隻當是經過般無意的在戚黎面前坐下。
少年面帶笑意不緊不慢的給她倒了一杯茶,沒有言語擡手遞向她。
想起之前那一幕,歲歌掃了一眼他的手中的杯子:“不用了,謝謝。”
戚黎放下手裡的杯子,下一秒又舉起自己的杯子,戲谑的笑問:“那這一杯呢。”
歲歌帶着怨氣反問他:“明知道我拿錯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戚黎見目的達到便笑着把茶放下:“我又不介意。”
歲歌頓時又氣又羞恥,怒目望着面前的男人,俨然下一秒就要讓他嘗嘗自己拳頭的滋味一樣,聲音也大了幾分:“誰要喝你的茶了。”
“來這是不是為了我這杯茶,難道,夫人是為了我,”戚黎的眸光閃爍,神色自若的說着挑逗的話。
“戚黎!”歲歌氣急敗壞的打斷了他的話。
看着跳腳的歲歌,戚黎的嘴角按耐不住的上揚着。
安靜的片刻間。
歲歌坐立不安的望向别處,戚黎拿起桌面的扇子無聲的在手裡摩挲着,兩人保持着沉默。
樓下的說書聲和客人的閑聊熱鬧,更顯的兩人的氣氛微妙。
當歲歌猶豫正要脫口說些什麼時,擡頭看他目光相撞的片刻。
“我要走了,”戚黎說完一飲而盡杯中的茶水。
歲歌“啊”了一聲,吃驚又慌張脫口而出問:“你要去哪裡啊。”
戚黎拍了幾下手中的扇子:“無可奉告。”
歲歌聽了這話才感覺到自己的冒昧,便問:“什麼時候走。”
戚黎起身:“現在。”
歲歌疑惑之際,看着他擡腳下樓,但仍坐在原地。
不清楚他要做什麼,又覺得自己不好幹涉他的事情,即使有疑惑,卻也沒有合适的理由去攀問。
戚黎走到樓梯卻停了下來,偏頭看着目光緊追在自己身上的歲歌,眼神示意她跟上來。
歲歌不明所以但還是好奇,便聽話的跟了上前。
兩個人下到門口,見小二牽過來一匹黑色駿馬交到戚黎手裡。
戚黎不語卻示意歲歌上馬,歲歌不理解愣在了原地。
戚黎便将扇子收在腰間,不容她反應過來的将她抱上了馬,随後也上馬将她環抱入懷。
歲歌弄的一頭霧水,又被環繞在他懷裡,竟又臉紅了,反應過來着急的就要下馬,說着:“我可沒有說要跟你走。”
戚黎牽緊缰繩說着:“知道。”
歲歌擡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龐,周身被他的溫熱裹挾,心跳竟如前幾日賭場裡骰盅裡的骰子一般,被甩的亂撞起來。
“你,你放我下去。”
戚黎前傾着身體直至和歲歌的身體貼在一起,歲歌又緊張如被踩到尾巴的兔子,慌張的推開他:
“戚黎,你快放我下去。”
這個感覺讓歲歌莫名的想到陵治霧境的時候:這人肯定沒安好心。
“别動,我們走了,”戚黎收緊着臂彎将歲歌環起,緊拽着缰繩,雙腿輕夾馬匹往城門去了。
掙紮不了一點的歲歌低着腦袋羞紅了脖子,戚黎帶動着馬匹在人群中穿行。
直到看着戚黎就駕着馬出了城,歲歌看着遠去的城門反問:“你要帶我去哪。”
戚黎沒說話,不一會就到了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便放了她下來。
林子靜谧,沒有來路和去出,郁郁蔥蔥的綠遮在歲歌眼簾,中間空着一片連塊石頭都沒有。
戚黎在一旁把馬栓了起來。
歲歌看着四下寂靜,便想着她萬一在這裡發生點什麼,肯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