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懷繼一路往東去了,一行十數天,才來到了海邊。
他站在婠徐夢想的海岸上,海風拂過他的臉龐,晏懷繼失神的坐在一處礁石上眺望着遠方。
海,和婠徐描繪的一樣。
想到自己花了十幾天才到這裡來,雖然不是快馬加鞭,卻也翻山涉水的走過一程又一程。
婠徐法術高強,日行萬裡,但這段路是那麼的遙遠。
晏懷繼回望着遠處的漁民正在海邊整理的漁網,他們背後是延綿的山脈。
晏懷繼心情不由的沉重起來,眉宇陰郁伸展不開。
三天,折中來回也隻是一天半,就算不停歇的飛行,可能還是無法抵達這裡。
沒有想到她還是放棄了。
海水層層疊疊的從遠處過來,零星的水花打在晏懷繼的腳邊,晏懷繼低頭盯着腳下。
想到她最後不知道停在哪一座山上,呆看着遠方。
無法想象她是抱着怎麼樣的神情堅決的扭頭回去。
不清楚她心裡的失望和遺憾,又是怎麼放棄了念想,還輕松提及,仿佛那她眼前木讷的青山便是廣闊的海。
晏懷繼放下手中的行囊,從中掏出紙和筆來,看着手中一塊紅色和一塊黑色的墨條時,才越發的遺憾。
海是藍色的,自己沒有藍色的顔料。
晏懷繼輕笑着仔細翻看着行囊,他真的沒有藍色,無法将海帶回。
晏懷繼收了行囊,從礁石上下來,沿着海岸漫步,不知怎的生出了無可量數的孤獨和無奈。
他面前走過一對夫婦,他們應該是在海裡打撈了很多海貨,正要往市集走拿去買,他們歡笑着嬉鬧着。
晏懷繼察覺自己狀态太差了,别過頭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緒,再回過頭替婠徐感受着海的壯闊。
那片湛藍猶如無雲颠倒過來的青空,那碧色混合在一起分不出你我的海天。
那藍廣闊,那藍明媚。
晏懷繼眺望着面前的藍,曾是她的執念,此時竟也成了自己的遺憾。
晏懷繼背着行囊穿過一個漁村,路過一個市集,看到許多賣海螺的攤販,他們情緒飽滿的向每個路過的人推薦着自己的海貨。
一個年輕的姑娘打量着面前這個俊俏公子,熱情的上前拉住了晏懷繼:“公子要不要帶個海螺啊?”
晏懷繼遲疑了,姑娘看着晏懷繼的模樣十分白淨,不像常年生活在海岸的人般黝黑。
“公子,你不是本地人吧,要不要帶個海螺回去紀念一下。”
“紀念。”
“對啊,這個海螺裡記錄着海的聲音,你想海了就可以聽一下,”姑娘遞給了晏懷繼一個白色的海螺,然後又從攤上拿起另一個海螺放在耳邊:
“你聽是不是海。”
晏懷繼學着姑娘将海螺放到了耳邊,海真的出現在了他的耳邊:“為什麼?怎麼會有海的聲音。”
姑娘沒有辦法解釋,隻問他:“公子你要不要帶一個。”
晏懷繼愕然的點點頭,從腰間掏出錢來,買下了這個海螺。
手握着白色海螺,心想雖然不是真正的海,但是也希望能給她帶去一絲慰籍。
晏懷繼一路往西去,在路上仍是盡心盡責的救濟着一些病人,卻也慢慢的不再制作有副作用的藥了,隻想着快點治完趕路。
一路上晏懷繼也反思着,哭笑着,自己好像有了新的念想想去完成。
晏懷繼來到了三漿雲台,路上收到昄月的求助,幫助一個病人治病,是小冀台的宋氏老夫人。
宋賦謹帶着她到三漿雲台找仙門治病,昄月仙人閉關了,于是他給晏懷繼稍了信,讓他來這裡替這位老夫人救治。
這個病也不是什麼大病,隻不過是宋老夫人先前生育的時候大出血,身子便無比虛弱,現在又年事已高,身體對丹藥的吸收能力越來越差,漸漸的手腳便使不上力氣來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獨立行走。
晏懷繼給宋老夫人看過後,還是行針緩解了一下她的憂慮。
明明丹藥這麼成熟的情況下,還是沒有辦法避免人的生老病死。
晏懷繼和宋賦謹到門外閑聊起來:“老夫人的病也不是什麼大病,最重要是讓她保持心理的愉悅,她現在是心氣郁結,才導緻了當下的狀态,老夫人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