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所有人如審判厲鬼般,苛責她,責罵她沒有盡到自己的義務,逃離了獻祭。
她的母親和同胞親自将她推下深淵。
我看着他們跪在懸崖邊祈求着風暴神不要動怒,不要生氣而降下天罰。
簡直愚昧至極,我救了塔娜木格,卻讓她更痛苦的死去。
我想替她報仇,可那愚蠢的女孩,臨死之前卻懇求我放過她們。
被利用的女人們,可憐又可恨的女人們。
塔麗木格以為那三個混蛋死了,草原就會恢複平靜,不會有新的受害者了。
這場鬧劇本應該在這裡結束的。
可是,這片草原已經爛透了,沒多久新的紫衣信使出現了。
原來的三個始作俑者已是衣冠禽獸喪盡天良,卻沒有想到後者怙惡不悛滅絕人性。
塔娜木格的父親兄弟他們竟然踩着她的屍體成為了新的紫衣信使。”
嶼孜歲歌百幼幼驚的說不出話來。
爾爾看着恩麗娅:“草原已經不是以前的草原了,風暴神就像一個膿爛的瘡口,侵蝕着所有人的意志。
一個又一個的塔娜木格被帶上山頂,我殺不死風暴神,阻止不了紫衣信使,可是我又不能把所有人都殺了,是我沒用。”
“爾爾,别這樣說,你救了我們,沒有你我們早就死了,”恩麗娅和所有人都聚到爾爾身邊将她抱住。
嶼孜心疼的看向無纾,無纾讀懂了嶼孜的想法,松開了爾爾,爾爾才得以抱住恩麗娅和其他人。
恩麗娅轉過頭對着嶼孜說:“爾爾救了我們,将我們帶到了古壑雪山,她為我們治療,給了我們新的家,爾爾是好妖。”
“你們就沒有想過逃走?離開草原到中原去。”
恩麗娅搖頭歎息道:“走不出去的,草原太大了,沒有足夠的幹糧和保暖衣物的逃走,在草原就是死路一條,我們會在找到生機前就被狼群吃掉。”
歲歌看着她們清一色的白衣,想到草原上遇見的女子無一不身裹白色:“你們為什麼都穿着白衣服阿。”
恩麗娅低下頭看着着身上的衣服:“這是我們的風俗,女人都不允許穿除了白色以外的服侍,這件白色代表了女人内心的純潔,而且因為是奴隸的緣故,不允許女人走在男人面前,否則也是違背了草原神,也将被驅逐出草原,現在身上的白色,是為了是在雪地裡更好的掩藏,我們重新賦予她意義。”
歲歌又問起古壑雪山的事情:“那為什麼要封山不讓人走呢?我們進來的一地白骨是怎麼一回事呢?”
恩麗娅解釋着:“這座雪山本來就是天塹,翻山越嶺本來就不是一件易事,那些白骨就是以前在雪山失足跌死之人的,我們隻不過隻崖底收集起來放在山腳吓人用的。
不過也有幾具紫衣信使的殘骸,至于封山,是因為之前有一個男人從這裡過看見了海日娜,他認出了海日娜,告訴了村子裡的人。
他們圍了雪山,一百多号人漫山遍野的找了十幾日,最後爾爾現身吓走了他們。
那些人也管不上那個男人到底看見的是不是海日娜,隻當是他看見了雪妖,被吓走後幾日,還是有人不死心要來找,爾爾給了他們好些苦頭吃,才灰溜溜的跑下了山。
山靈爺爺就說如果被村民知道雪妖救了本該被獻祭的人,他們肯定是會不擇手段的要搶回去,再次獻祭的。
後來山靈爺爺說這座雪山本就不是路,每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在山裡,封了給我們做家園也好,所以爾爾才不讓人走山的。”
百隸追問着:“那那個醫師呢?被雪妖扭斷脖子的醫師呢?他總不是壞人吧。”
恩麗娅看着百隸長舒了一口氣:“他叫烏圖索,他不是爾爾殺的,他是塔娜木格的愛人,爾爾送塔娜木格回去的時候見過他一面。
所以當看見是他進山時,我們都是由他任行的,可是雪山峻峭,他翻山時不幸的遭遇了危險。
當時他是想救助一隻受傷的天山馬鹿,那隻天山馬鹿剛從黑熊的捕獵中逃脫,四處亂撞時鹿角挂到了藤蔓上,驚慌失措的在原地徘徊亂扯着藤蔓。
烏圖索說塔娜木格最愛的就是天山馬鹿,所以他才想救它。
烏圖索用刀砍掉了藤蔓,馬鹿脫困後就逃離了現場,而烏圖索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被地上的藤蔓絆倒摔倒在地。
我們看見他時他被一根尖利的樹枝刺穿了身體,血染紅了雪地,他仰卧在地看着天空。
我們上去救他時,他看見我們也是很震驚,我們将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封山為了保護所有被獻祭的女孩。
烏圖索自知自己的時限不多了,他淚眼婆娑的抓着爾爾的手,他說還不夠,他要爾爾将他的脖子割下,挂在山腳下。
他說,他當時沒有保護好塔娜木格,今日死了,也要利用他們的恐懼,為要翻山的人增添新的恐吓。
最後他說他當時沒有來得及救下塔娜木格,他要去找她道歉了,不等我們開口拒絕,他就離開了。
山靈爺爺說那是他生前最後的遺願,要爾爾全了烏圖索的心意,所以才有了後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