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肯定會幫你們複活族人的,不管怎麼樣,你們如果願意留在天屺城,我一定會給你們安排好一切的。”
彥别也是一拳的打在百隸的肩膀上,仗義的說這:“有我在沒人會欺負你的。”
百隸深知他們的好,也不想讓這麼好的環境裡,把氣氛搞的如此糟糕,吃疼的縮着,又玩笑的砸了回去:“你這就欺負我了。”
彥别笑着捂着胳膊,皺起鼻頭假裝生氣的打回去:“我說别人,又不代表我不會。”
“去你的,”百隸假裝不服氣的和彥别掐了起來。
見兩人的氣氛如此活潑,嶼孜的百幼幼也忍不住的笑着,隻有歲歌真的陷進了苦惱裡。
畢竟在真相之後,她還要借皇室的手去鏟除屠族的邪惡勢力,那麼就不能在現在就和皇室劃清界限。
但又害怕如果回去了,皇室又把她關起來,昇都的紅甲軍那麼多,戚黎還真的不一定的應對。
無纾看着懷裡憂愁的小腦袋,便輕柔的擡手将手環在了歲歌身上。
感受到無纾的動作的那一秒歲歌身上一僵,受寵若驚的緩慢擡頭看着無纾,視乎在确認着是不是真的。
無纾垂眼看着歲歌的懵懂的眼睛,下一妙的擡着手,輕輕的拍了起來,歲歌僵硬的低頭,靠在無纾的肩膀,有一種既緊張有感動的局促。
不過這也很好的把剛才的不安給化解了大半,歲歌感受着無纾的溫暖,莫名有種終于等到回應般的心動。
星空的繁星點點,猶如一副畫卷般将亘古以前的故事展開,晚風吹過細草繁花,似乎也要為這詩情畫意的瞬間更添一絲風情。
歲歌和百幼幼拉扯着無纾去泡浴去了,嶼孜則因為身體不适用完藥還需坐着休息一會。
百隸和嶼孜坐在坊邊,看着遠處的星空放松着心情,彥别找來了一個坐墊和毯子,仔細的将嶼孜裹了起來:“别再感染風寒了。”
嶼孜也是苦笑不已,一路過來都沒有水土不服,反而臨近家門了,身體才如反應過來般折騰起來了。
彥别收拾妥帖後才坐了下在了迎風的方向,嶼孜笑着卻又怃然想起那個不讓人放心的人來,偏頭看向百隸,目光陰沉如同如鲠在喉。
百隸一掃身上的并沒有發現問題,再擡眼嶼孜已經恢複自然,對着百隸一臉的随和,百隸也沒有再往下探究。
嶼孜感慨的與翡湖水天相應的星空對望,語氣懶散的閑聊着:“天屺城也有這樣的一片湖,我們三個逃了功課最喜歡的就是駕一葉扁舟去到湖裡釣魚。”
彥别回憶起來臉上也不免挂着一抹彎月般的笑容:“是啊,溜出去半天釣魚遊湖好不自在,除了無纾。”
百隸扯着一個笑容,仿佛也能想象到無纾就像一個盡職的侍衛,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隻如一個旁觀者看着她們兩人的玩樂,又在嶼孜歡愉的時候适時展開笑容。
嶼孜餘光瞟過百隸的神情,假意關心的問着:“百隸,你覺得無纾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百隸一時答不上來,尴尬的摸着脖子:“無纾她......”
“像不像一個成精的石頭,隻是有了人形,卻沒有長出神識,”嶼孜語氣輕松如同玩笑般的說着。
百隸不敢回話,他眼裡的無纾完美也木讷可愛,并非像一塊石頭,更像精神通透的智者。
她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清醒的看待發展中的事物,從不主動去幹擾任何趨勢的發展,她隻是不理解這個複雜的世界罷了,卻不妨礙她溫暖,不妨礙她盛開,她已然發生了改變。
彥别看着嶼孜眼底翻起來的憐憫和心疼,也了然于胸她的苦惱。
“她把情感寄托在我身上,把我當做她自己在活,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嶼孜臉上在沒有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獨立于山巅之上的恐懼:
“我見過她空洞失序的樣子,她的靈魂在逃離,她痛苦無助卻無法述之于口,她并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人。”
百隸手腳怔住,心髒的血液胡亂地堵在一起,眸子裡的光芒黯淡下來。
她說的是無纾?
“我希望她有想愛的人,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不拘泥于我,不受困在天屺城,不茫然在天地間,”嶼孜愈發認真,星辰再次落進她的雙眸:
“百隸,我們是朋友吧,平日裡你可以幫我多照顧一下她嗎?”
百隸隻覺得這話意味深長,卻又不敢細想,在彥别真摯的眼神中愣愣的點頭:“好,我知道了。”
百隸不想是那個意思,他又何德何能站在她身邊。
隻當是最後一程裡,嶼孜和彥别幡然醒悟地心疼起無纾,此後要努力的站在無纾面前,争取不再讓她操心,讓她有更多時間去尋找自己。
百隸既興奮又帶着一絲的惶恐,更多是即将揭開的真相的激動,乃至都到了夜深都睡不着,獨自一人坐在了欄杆上,看着平靜的湖面陷進了長長的茫然裡。
木頭的似坐在那裡的百隸,心裡不知道個什麼滋味,是又或者是過于沉重的往事堆壓在心口已久。
現在臨近真相時的過于排空,以至于一直沒有發現身邊還坐着一個無纾。
無纾在外面坐了許久,本來要回去了,百隸卻誤打誤撞的坐到了她身邊。
卻因為視角問題,百隸并沒有發現欄杆下的近水平台坐着的無纾。
無纾感受到百隸的混亂,低頭又坐了回去,陪着他坐了許久。
月亮倒影在湖中,說不清楚真假,就宛如此刻的兩人,都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