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翡湖邊暈着氤氲的薄煙,是經年堆積在湖面上散不開的霧氣。
春杳從遠處就看見了兩人,也憑着欄杆的觀望起來。
空中的雲層堆疊,湖面拂過的夜風微涼,月色愈發模糊,每個人的身影都不算清晰。
春杳感應般察覺到身後有一個人正徑直的朝自己走來,眼底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
臨近時卻略帶故意的偏轉着身子,躲過了想要為她添衣的雙手。
陳昭撲了個空,卻沒有絲毫不悅,臉上帶上一個戲谑的笑。
春杳轉身擡眼對上他狡黠的笑,眸子冷了又冷,不知道什麼時候抵在兩人的短劍,越來越長,直至拉開兩人的距離。
陳昭垂眼看着脖子上的冷劍,月光之下,更顯陰寒,再擡眼,陳昭毫不遮掩的眸子便春杳的臉上肆意的遊走着。
那慵懶随性又帶着魅惑的聲音,不高不低的就猶如落在了春杳的耳邊:“一整天都圍着這些人轉,春杳水主不累嗎?”
春杳冷笑一聲收起劍來,回過身繼續看起遠處的兩人,聲音清冷:
“我的事情不勞陳家主操心,倒是陳家主晚上不休息,難道是來了興緻賞月?”
陳昭冷哼了一聲走到了春杳身邊,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感慨萬千的說着:
“我的興緻可不止今晚的月亮。”
“陳家主想說的不會是,今晚還有比這月色,更誘人的存在吧,”春杳語氣裡滿是嘲諷。
陳昭的目光追随着春杳的視線落在了百隸身上,輕笑着:
“有倒是有,不過,春杳水主怕是沒站對地方欣賞罷了。”
春杳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卻在陳昭面前沒有動作,也沒有回複,隻是許久站着的遠遠看着百隸。
陳昭漸漸沒了耐心,赫然的張開手裡的鬥篷,将春杳給裹了起來,帶着怒意的将春杳轉到了身前。
眼裡的裝滿了占有欲,宣示主權般的壓低了聲音:“你的視線,隻可落在我的身上。”
春杳冷笑着從他臉上欣賞着他破防的情緒,還更添一把火的說着:“我的視線沒有落在陳家主身上嗎?”
陳昭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都忍不住冷笑一聲,又對上春杳冷豔的臉,隻是那雙眼睛在月色下越發顯得勾人攝魂。
陳昭将她拉到了自己身邊,緊抱着她,目光卻似在戲耍一隻可憐的動物:“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春杳擡着媚眼,也壓低了聲音,說話的氣息不偏不倚的打在陳昭的頸脖:“這可是露無華。”
陳昭的身體越發的燥熱,雙手也将春杳圈的越發的貼緊着自己,低頭的靠近着她的嘴唇,語氣也帶上了一絲的缱绻:
“露無華又何妨,阜方都是我的。”
春杳沒有說話,溫熱的鼻息落在陳昭的臉上,兩人的鼻子貼到了一起,兩個人的唇瓣也越發的貼近着。
正當陳昭的吻要落在春杳的唇瓣之上,倏忽的手裡一空,懷裡的鬥篷也散落了一地。
被戲弄的陳昭緊閉的雙眼,手裡的的力氣一松,偏頭看向着一邊,春杳正帶着滿意的冷笑站着遠處看着他。
遊戲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不到最後不會知道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春杳輕撫過唇瓣,冷聲的提醒着:“我的意思是,你在這裡得聽我的。”
陳昭壓制着心底翻動的波濤,彎腰撿起了鬥篷,投降般的回複着:“春杳,你赢了。”
春杳沒有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陳昭看着春杳離開的方向,眼底升起來更多的玩味,偏頭和百隸對上了目光。
目睹着一切的百隸尴尬的咽了一口唾沫,低頭瞬間才發現了平台上的無纾,忽地睜大了雙眼。
她怎麼在這。
看着陳昭的目光在無纾和自己的身上流轉,也是害怕的緊忙翻下平台,牽着無纾的手遁形消失在夜色裡。
百隸詫異的看着無纾:“你怎麼在那裡?”
無纾看着百隸緊抓着自己的手,沒有言語,百隸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停下來冒昧的收回自己的手。
鑒于剛才目睹的一切,百隸的耳根瞬間爬上了潮紅,又尴尬的開口關心着:“無纾,你什麼時候到那裡去的?”
無纾平淡的回複着:“在你之前。”
百隸一時覺得自己瞎了竟然這麼大一個人都沒有看見,但又不好再開口。
怕陳昭和春杳兩個臭臉怪物追上來威脅他們,便抓起無纾的袖子連忙将她帶了回去。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去,整座仙坊宛若修建在雲端之上,氤氲環抱裡的珠宮貝阙也越發的如夢非真起來。
春杳一路将百幼幼等人送出仙坊,直到阜方的官道上,百隸看着春杳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冷豔,當百幼幼和春杳告别之後。
春杳的目光落在了百隸和無纾兩人的身上,百隸心虛的偏着臉,不敢與之對視。
無纾則不帶情緒的看着春杳,氣氛微妙到的就要被百幼幼嶼孜歲歌察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