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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無間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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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無道,唯吾嚣狂。逆宇掩宙,再創神荒。吾名撼天阙。”

随雲遠負手立于階下,垂眸望向撼天阙的骨椅一沿鎖鍊加身的蒼越孤鳴,不由得眉間微蹙。龍虎山中挨過胖揍的山匪跪倒一地,奉天孩童一般的哀嚎不斷在四周回蕩,“本大王的王座啊啊啊啊啊啊——”

“現在這裡隻有一個王。在本王的面前僭稱,你有這個本事嗎?”撼天阙姿态威懾,跨坐在上,眉峰淩厲如刃,一雙兇獸之眼掃視奉天。

“要本大王臣服于你,那可真是……”奉天擡眼與撼天阙對視之間,忽然撲通跪地,“大王萬萬歲!”

“哼,明智的選擇。滾下去罷。”撼天阙面無變化地評價道。

如此台下僅餘的兩名站立者。

“要我向這個禍國罪人低頭,絕無可能!”赫蒙少使絲毫無懼于撼天阙的武力威壓,怒目而視。

“哦?有骨氣。就是不知道你的骨頭是否也有這麼硬呢?”猛烈掌氣向着赫蒙少使的額心劈空奪命而來。

“少使!”蒼越孤鳴的驚喝之中,随雲遠長绫疾纏卷帶赫蒙少使後撤出攻擊範圍,眨眼之間收束入袖。

“無名鼠輩果真就隻有一點子嘛逃竄的本事。”

“若人人都能做成撼天阙,那這個名号豈不是很不值錢?”随雲遠頂住壓力,徐徐而道,“赫蒙少使尚未及冠,三十年前的真相他不得而知。何況,藏鏡人也常常自稱萬惡的罪魁,想來敵人的诋毀與驚怕正是軍人最高的贊譽罷。”

“真相。你能知道什麼真相。誇口而已。”撼天阙譏諷道。

“我隻是覺得,苗疆流傳的說法十分可疑。弑祖繼位,這個動機太過牽強。你當年雖是祖苗王看好的王儲,卻并非第一順位繼承人。退一步說,即便弑王,宮禁布控該當何其嚴密,不露風聲,竟然能被感情不睦的王弟恰巧碰見,還在衆目睽睽之下給了他一刀。以你的武功根基又竟然沒能把人殺死。這未免過于離奇了。”

随雲遠話音落定之餘,目目相對的片刻沉默綿延石室。随即再次響起撼天阙狂傲激放的大聲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無知的鼠輩,以為這樣的花言巧語就能蒙騙讨好本王嗎!”他舉手指向身側鐵鍊鎖身的蒼越孤鳴,“想救這個廢物,你能替他報仇嗎?妄言王族之事,你有這個資格嗎!”撼天阙突然大力抓起骨椅鍊接的粗壯鐵索。蒼越孤鳴一個冷不防直接朝面重摔在地,甚至在更進一步的收緊鐵索中被迫拖拽出一段距離。鋒利凸出的碎石地面在他蒼白柔軟的頰上刻劃出道道血痕,湧出的血漿同冷汗混合塵土,粘連絡絡肮髒不堪的披發。

頸上絞緊的鍊條令他無法站起,隻徒勞地以早已磨破血皮的手肘與膝蓋支撐身體不至于匍匐貼地,繞鎖雙臂的粗大鐵鍊蟒蛇般在機體勒出詭異扭曲的輪廓。巨大的痛苦與隐忍使得這張少年脊背顯得單薄而顫抖。

随雲遠的眉心在不自覺之間越發皺成一團,左手緊緊攥拳,右臂卻作勢攔阻想要沖上前去的赫蒙少使。

“你麥攔我!他竟敢這樣對待王子……”

“這裡沒有什麼王子。隻有本王的一條狗。狗就該拴好狗鍊。這隻畜生越忠心,本王就越快替他報仇。”撼天阙居高臨下傲視台下兩人。赫蒙少使越加激憤,雙眼如能殺人,此時撼天阙大約已經碎屍萬段,骨灰飛揚。

随雲遠聞言卻隐約有些嫌棄的眼神微妙。作勢掩面悄悄卻實則并不算低語地對赫蒙少使開口,“這就是,所謂我狠起來連自己都罵進去?”

撼天阙眼刀如殺,嗔怒瞪視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競日孤鳴即将召集的這場國葬實在無趣。”随雲遠面不改色地另起爐竈,轉移撼天阙的關注點,“雙方都明知這是一樁陷阱,卻又必須各自演繹既定的角色。一點新意也無。”

“陷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都不是。慕雲追逸,司空知命,這兩人跟上。”

随雲遠并未看向蒼越孤鳴的動作,隻以餘光打量赫蒙少使的神色間接感知猜測,稍放下心來,同時一心多用地思考起撼天阙選人的用意。

在所有的王族親衛之中,這兩人既不是武藝最高,也不是心有智計,同時也不是和蒼越孤鳴父子更親近的人選。但也許正因為是純粹的武夫,才容易掌控和聽令。畢竟集合在此的王族親衛是蒼狼王子麾下,與赫蒙少使一般,實則并不欽服撼天阙的管轄。

在偏激憎恨的瘋癫之下,這個失卻一切的苗疆噩夢,仍然保持着基本程度的清醒嗎?是他統帥天才的直感所緻,還是在這動作背後潛藏着其他目的。曾經少年天驕,不可一世的孫王子,會僅僅因為蒼狼王子所答允的甘受折辱,而幫助仇人之子嗎?退一步想,即便他最終踐諾殺死競日孤鳴,蒼狼王子能否留命呢,苗疆的最終将會導向何方。在魔患日益進逼之下,為存苗疆,具有決定性的鐵軍衛,能夠袖手坐視内戰多少日子呢。

各種看似關聯卻又尋不出關聯的推測相互交織,亂成一團,沒有頭緒,随雲遠的思潮發散蔓延開去,不知不覺之間陷入重重封閉之中,竟然連撼天阙回頭瞪了她一眼也渾然不覺。

直到慕容追逸重重在她肩膀上拍了一記,大聲叫嚷,“出發了。你這丫頭在發什麼呆啊!”

随雲遠猛然一驚,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似乎有什麼關鍵的靈感閃念瞬間如遊魚般驚走,再難尋蹤迹,她下意識地憑心而問,脫口而出,“出發?我要去苗疆國葬作甚?”

“省得這個孱弱的廢物死在半路。”撼天阙冷哼一聲。

“你别讓他拉車不就行了。再說你這也不是個車啊,真當他是雪橇犬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還珠樓主一樣癱了。”

“嗯?”撼天阙威壓視線如山臨嶽,壓迫之感逾萬鈞之重,“你倒是很敢講啊!”

随雲遠面色如常地走到撼天阙的椅子背後,若無其事地伸手示意,“請吧,我跟着後面。我不認識去苗王宮的路。”

“哼。說一套,做一套。”

國葬之上,旌旗俨然,衆軍哀戚,競日孤鳴當衆宣讀悼詞。不出意外的是他對颢窮孤鳴評價頗高,顯示出務實而高超的政治手腕,意外的則是他留以防備撼天阙斬首行動的人選。

“是你!你還活着,你竟然還活着!”一陣似哭似笑的仰天長嘯之後,撼天阙緊緊盯着眼前抱刀而立的黥面死士。

“幸好還有你出手,否則孤王可就要魂歸西天咯。”競日孤鳴負手站在這個人身後,聲調略有誇張地歎道。

“那把刀,你竟然還有臉拿着那把刀。在你背叛我之後。哼,今日就到此為止。過去的事情,我會一條一條向你讨回。我和你之間,還未結束!”撼天阙穩步走回骨椅,擡手示意蒼越孤鳴,“走吧。”

“但你答應……”

“不是今日。想奪回王位,就得全聽我的。”深入肩胛骨肉的鐵鍊拖拽之間傷口崩裂,鮮血順着肮髒不堪的衣料流淌下來,蒼越孤鳴卻站定原地紋絲不動,好似是一點也沒有感受到疼痛一般,“嗯?”

“至少,讓我向父王告别。”蒼越孤鳴道,“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一個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拜托你。”蒼越孤鳴說着向撼天阙雙膝而跪。

随雲遠反射一般地去看向周圍人的反應,尤其是一直袖手旁觀這場鬧劇的鐵軍衛軍長,鐵骕求衣。但她從這張威嚴肅穆的面容之上,無法抓住任何一絲情緒的破綻,對方甚至坦然地對視過來,一副任君打量的态度,站定在王帳之側,幾乎像是一杆筆直挺立的鋒銳長槍。

反倒是競日孤鳴微微挑眉,露出一絲不知真假的訝異來。

随雲遠将目光撇到了一邊,和這個八百個心眼的智者打機鋒,隻會讓對方獲得更多情報而已。

蒼越孤鳴拖拽着負載沉重而吱呀作響的骨椅,一步一頓來到颢窮孤鳴的棺椁之前。

“父王,是孩兒無能,讓你枉死,還被奪去王權,無法親手為你下葬。是孩兒,對不起你。”

國葬之上的目光都聚焦到蒼狼王子的身上,随雲遠卻有點無所事事地仰面望向萬裡無雲的湛藍碧空。

“孩兒在此向你發誓,必會奪回王權,手刃仇人,興盛苗疆,完成你的遺願。”

過分濃烈的陽光灑在面上,令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如同那兩位苗疆皇子身上所爆發出的濃烈感情沖動一樣,都使她莫名有種厭倦之感,明明理智給出了最恰當禮貌的表現方式,但是軀殼似乎懶惰得連照做都欠奉,心底隻有一片不合時宜的漠然。

“父王……”蒼越孤鳴的額頭重重磕上棺椁的邊沿。

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吧,随雲遠想着。

然而突然之間,異變陡生!楠木國棺被蒼越孤鳴一掌劈作齑粉,連同遺體碎片飛濺四方!

“什——”

“孩兒甯願背負不孝之罪,也絕不讓你接受仇人的侮辱!在未能奪回王位,報仇雪恨之前,我無顔見父王之靈。若無法達成目标,蒼狼今生就是一個死人!”

回到龍虎山的随雲遠,異常沉默。但蒼狼等人都各懷心事,她又一貫存在感稀薄,卻也似乎沒什麼人注意到這一點。

“怎麼,去看了一趟死人,倒是你把魂兒丢了?”撼天阙冷冷嗤笑道,“覺得可惜嗎?要是這個廢物自己登高一呼,也說不定當場就報了仇了。”

蒼越孤鳴聞言,猛然擡頭看向撼天阙,眼中一片不可置信之色。

随雲遠瞥了他一眼,不為所動,“理論上,苗疆軍民可以作此選擇,但也可以不選擇。若無相應勢力支持,大義名分不過是殺身之禍的代名詞。這也不奇怪,好王儲通常做不了好兒子。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儲君的勢力增長一定會左右朝堂的……算了,不說了,這都是廢話。”

“哼。”撼天阙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從骨椅起身走下來。

“撼天阙,你要到哪裡去?”蒼越孤鳴問道。

“本王什麼時候準你狗吠了嗎?還有,叫我主人。”

随雲遠打量着蒼越孤鳴灰白的臉色,正準備悄悄溜出去留一個空間,但她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身後的聲音叫住。

“雲姑娘,你有話講。”

“啊?我沒有啊。你不想一個人靜一下嗎?”

“并不高明的謊言。”

随雲遠一時噎住,聲調難以置信地不免拔高,“苗王的棺椁……這有必要嗎?畢竟是一境之主,何至于死無葬身之地。就算對競日孤鳴不滿,将來撿骨做二次葬儀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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