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金光布袋戲]虛夢高唐 > 第20章 留客住

第20章 留客住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未料到閣下非止醫術,天文術算也頗為精通。這真是是令老夫訝異啊。”忘今焉面含笑意,眸中精光如刃,“不知還有多少未知的秘密呢。”

“食甚時刻,素來是曆法推算之重。我不過是湊巧為新政添一份助力,又豈敢在輔師面前班門弄斧。”随雲遠同樣笑得深不見底,虛晃一招。

曾經作為學貫四宗的劍宗輔師,忘今焉的占星術算之才不可小觑。但他日前一心隻在擴張權勢,沉迷與其他九算争奪巨子之位,殺死俏如來,搶奪止戈流之上。

随雲遠之所謂一蹶不振的假象示弱,可一不可再。她既然已經正式踏入這場亂局,便很難再有令忘今焉掉以輕心的機會。而她更加明白,克敵制勝的法門從始至終都在蒼越孤鳴。她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始終對王權加倍警惕,沒有忘今焉那種依仗王者為工具的狂妄。

但縱然有千萬步,還要從眼前第一步。這張與忘今焉一争的入場券,是須得苗王來頒。

“雖有天象異變的推動之力,但祭司台的空虛終也不是長久之計。”随雲遠單獨觐見,這方話已經說得近乎直白。她的聲音緩和清淡,卻不乏堅定,往日裡那似有若無的置身事外之感,此時消弭殆盡,眸光灼灼之間竟有勢在必得的自信。

蒼越孤鳴自然也是聞弦知意,頗有笑容,“孤王可以将這理解為自薦嗎?”

“是。”随雲遠說得堅決,卻又跟上一句激将法,“端要看你敢不敢用了。”這話裡頗有當年诘問蒼狼王子可敢應我的舊事重演。

平心而論,祭司台手握神權權柄,何止是典禮祭祀,解讀天象,國運推演,指導農牧,尤其在自然崇拜之風盛行的苗疆,可謂一句位高權重。論理,是不該由外境之人插手的。但現任苗王的情況比較特殊,一方面是苗疆内戰的大量損耗,另一方面也是盟好各境,争取外部相對穩定的一種手段。

“國師乃是中原出身,風逍遙本道域刀宗之徒,如今再添一位鱗族祭司又有何不可?”蒼越孤鳴溫言道。

這話說得大氣,卻也狂傲,欲攬九界之才入吾甕中的理所當然。雖她本也說得直白,但蒼越孤鳴言談之中,對于她一番心機謀劃的默許态度,卻也是昭然若揭。雖則在龍虎山之時,在對待撼天阙的分寸之中,随雲遠已經明顯感覺到對方超乎尋常的務實作風,然而回想起其從孤立無援的小王子至今不過一載有餘,如此飛速成長堪稱恐怖。

誰還會想起,他當初也曾有過,僅以個人好惡而全盤寄托信任于貂玉青的過往呢?

随雲遠一璧思忖着有些複雜的感慨,另一壁按照腹案繼續下去,“他國皇室血脈的祭司嗎?”

“嗯?”蒼越孤鳴在錯愕不已之中,得見随雲遠越笑越恣肆的弧度,不自覺睨過一眼,眉心攢起一點,“又在作弄人了。”

“實在很抱歉。”輕愉慢笑戛然而止,近乎玩笑的措辭之中,卻又沉甸甸得别樣鄭重,“海境之世,禮法森嚴。鲲帝、鲛人、寶軀、波臣,依等而分。因世系即權力與地位的傳遞秩序,絕不許半分混淆。”

與其說是為今日的捉弄緻歉,倒不如說是昭示态度,重新定義關系的一種完結。

蒼越孤鳴聞聲目色明凜,但他略思了片刻才發問,“欲星移?”

随雲遠曬然一笑,“真要按照譜系來論,大概要稱他一聲表舅。不過其實母族這一支早就出了五服,與師相所在的鲛人主脈完全不是一回事情。一個早已在三王之亂中定為亡故的死人,并不值得師相特别留意乃至于告發。我認識他比你早些,這個人若說好相處,倒也不難相處,凡事隻需記得兩點底線出發思考足以。”

“哪兩點?”

“鱗族利益,還有……鱗王。”尾音消散之餘,猶如歎惋。

“但你當日卻向鱗族提出加碼的條件?”蒼越孤鳴疑問道。

“因為從一開始,談判的目标就是讓他去敲史家的竹杠。”随雲遠眼中的笑意一瞬閃逝,端嚴了神情,“孤血鬥場的反應,着實蹊跷。一般而言,對于令其關閉的王命,要麼抵抗,要麼臣服。孤血鬥場的大掌櫃卻死于非命,一應賬冊和名單全部焚毀,分明是欲蓋彌彰。”

蒼越孤鳴亦是贊同,“所以,孤王已命歲無償前往再查。他本就是孤血鬥場的鬥士拔擢,怎麼,雲遠對這件案子有興趣嗎?”

随雲遠聞言本在輕輕搖頭,聽到最後一句卻又點了點頭,擡眼見對方面上的疑惑,開口解釋下去,“我想申請參與調查。如此龐大的銷金窟,背後與各大部落豪貴的關系錯綜複雜,最需要情報支援。但龍虎山一戰,司空知命亡于尉長白日無迹之手,歲無償因此不肯接受鐵軍衛的情報。”

“所以,你打算做這個中間人。”

“不,我打算雙線并行。不同溯源調查得到的信息,如果一緻,便有可信之處,若否……”則是進一步确證己方存在内鬼。

孤血鬥場如此迅速幹淨地掃清首尾,也已經足以令人懷疑此點。因此調查孤血鬥場真相隻是其一,更為重要的是挖出向大掌櫃通風報信的所在。歲無償與随雲遠,一明一暗,殊途同歸。

“這是洩密。雲遠有懷疑的對象?”

“我以為,洩密并不重要,對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王上知情并能掌握這一切。”因由人所構築而成的王庭,本就是沒有秘密的所在。

蒼越孤鳴愣怔一霎,仿佛是還不太習慣随雲遠這樣稱呼他,掩飾似的輕咳一聲,卻将話鋒轉換了方向,“鱗王宮是這樣的所在嗎?”

“什麼?”随雲遠訝然望他,正撞進兩泓柔光明滅的微瀾之中,如山雨濛濛潤澤一層光影,又似舒風徐徐拂過枝葉,竟将心中千百般機關卡頓住一瞬。

“那就留下罷,雲遠。”既然故國無可依戀之處,不如另擇歸處。

随雲遠後知後覺地将手背覆目片刻,難免一點無奈的失笑,“人說主君太過聰慧機敏,下屬就真正難做,看來确實如此。這樣的刺探,可真正是犯規咯。”

“既為苗疆屬臣,又何須顧忌從前。此地事皆孤事。”

這話說得倒不像是王,而頗有些江湖草莽的大哥罩你的意思。随雲遠實在笑出聲來,雖她心中似有一半靜澈,一半湍流。靜澈映日,如她此刻眉上疏朗之笑意,華照燦燦;湍流急旋于未知名的暗礁之下,卻是不間斷,不停歇的質疑示警,意圖撲浪奪岸。但隻在這一刻,暫時抛卻千百般算計,忘卻從前。

“承旨。不過我誠摯建議,你放幾日休沐,畢竟,雨音霜姑娘要來咯。”

妖魔海既破,苗疆萬裡邊城之圍困遂解,随雲遠便已發出邀請,但遠遠沒想到的是,劍無極和雪山銀燕的緊随其後。

“哦喲,你就是苗王啊,很久沒見了。最近很好噢?”劍無極跨步上殿,面向王座之上頗為自來熟的作風引起叉猡不滿。

“無禮之徒!”

蒼越孤鳴面色未改,擡手示意制止叉猡,“無妨。但是孤王不記得和你見過面。”

随即聽到一聲輕嗤,正是另一側的随雲遠揶揄而笑,雖是答劍無極,目光也落在沉默不語的雪山銀燕身上打量,“風間烈壯士的性情,倒是與你的弟弟并不近似。”

“就是因為我那個小弟,風間始啦,你們還記得嗎?”劍無極被蒼越孤鳴道破,卻并無尴尬,反倒是順着随雲遠的台階一溜向上爬。

蒼越孤鳴的面容稍有和暖,“風間義士,他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呢,始給我講與你有交情,現在中苗兩境和平,我也沒有什麼大事要做,想找個好玩的所在。就和兄弟來見識一下苗疆。聽聞霜也來咯,就這樣來散心咯。”劍無極說道。

随雲遠留意到雪山銀燕唯有在劍無極提及雨音霜之時,神色才有一絲動容。她無意識微颦雙眉,心中隐約一痕不太妙的預感。

側立階下的叉猡立時冷目劈來,怒眉攢結,“荒唐!王府豈是你等說來便來的所在!”

“現在天下和平,這邊是史豔文的兒子,俏如來的小弟,還有風間始的大哥,那邊是我們的麻吉,大家交情這麼好,還要拿身份壓人啊!這樣真是破壞中苗剛剛建立好地友誼啊。”劍無極故作哇哇大叫起來。

這一回是赫蒙少使面無表情地吐槽他,“苗疆與史狗子,沒有什麼交情。”

此言一出,場上立時氣氛凝重,雪山銀燕刃鋒直指赫蒙少使,“不準你侮辱我的父親!”

叉猡随即調動内勁,擺開架勢,“在苗王府動刀槍,爾等欺人太甚!”她說話間掌刃已起,掌勢之中已有煌煌浩然之氣勁,便隻等一聲令下便要搏殺。

"哎呦,真嗆怎樣?"劍無極見狀也暗自提氣在手,但他并未第一時間出招,而是壓制在後,“難道霜真正是被抓來的?”

“胡言亂語到此為止。”随雲遠話音未落之際,衆人驚見殿上地面早已被無遊絲盤繞而成的陣法霜寒封凍,動彈不得,“真誠一點罷,劍無極。還是說,你們此番來意本就是為了破壞中苗盟約。因為現在的中原領導者,已不是俏如來。”言下之意,是暗示俏如來指使他們前來鬧事。

這種罪名可不能随便認下。

“喂,這位美女啊,飯不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

“我想要見霜。”雪山銀燕收勢,直抒來意。

須臾之間有意味不明的笑影閃過深瞳,随雲遠隻看着雪山銀燕道,“閣下倒是爽快。”

“嗯?”蒼越孤鳴思忖片刻,卻也揚手招來宮侍,“帶兩位前去面見霜姑娘。”

劍無極剛要跟随雪山銀燕而去,才發現自己的雙腳拔不動,隻有他身下的禁锢陣法沒有消除,“喂,苗王都答應了,你還沒有解除術法咧。”

随雲遠不為所動,半垂眸輕聲緩言,卻又堅決,“你還沒有道歉。”

“你們不也罵回來了嗎?說史豔文……”

“沒有人抓雨音霜。”

“啊,這啊,”劍無極尴尬地抓了抓頭發,想了一下,倒也很是正式的一鞠躬,“對不住,是我瞎扯。苗王貴人有大量,請原諒則個。”

殿上冰寒之氣瞬間消解避退,化為無物。蒼越孤鳴隻輕輕擺手,讓他們下去。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