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你嗎?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真是不知——”徐巡還沒說完,嘴裡就被強行塞入了一團黏糊糊的東西,那東西一股怪味,似乎還在他的口腔裡蠕動。
慌亂之中他想要反抗,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渾身使不出勁。不僅如此,他的腦袋裡更是又脹又痛,眼睛看到的景色紛紛扭曲,一股勢如破竹的暈眩襲來,将他擊昏過去。
“龍骨、遠志、合歡皮……雖然不太懂中醫,但應該能生效。”陳今浣小聲自言自語道。他将購來的中藥材混合着從山上帶來的佹種,喂進了徐巡的嘴裡,然後重施故技為他催眠。
約莫一刻鐘後,陳今浣帶着被重新催眠的徐巡回到了廂房。
徐巡果然如陳今浣答應的那樣,如實承認了自己偷竊的行為,并把偷來的錢全部還了回去,和那人一道離開了。他的态度前後反差太過強烈,将一切看在眼裡的泠秋不禁起了些疑心。
“師弟,你是不是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沒有啊,我隻是用自己的真誠打動了他,讓他如實坦白了而已。”
“可師兄總感覺,你有什麼心思瞞着我……”
“我能有什麼壞心思!你看我這雙誠實的眼睛,像是在撒謊嗎?”
泠秋看着陳今浣那黑溜溜的桃花眼和撲閃撲閃的睫毛,心中的疑慮并未完全消散,但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知道,陳今浣雖然有時候行為古怪,但本性并不壞,他既然不願意說,那必然有他的理由。
“好吧,師兄相信你。”
陳今浣看他終于不再追究,總算松了口氣,他微微眯起眼睛,将視線投向徐巡,心想:此人不宜久留,放在身邊就像個定時炸彈,讓人心亂。得讓他趕緊完成最終使命,早些處理掉才行。
然後,他的目光轉向了病床上的阿寶,此時的阿寶腦袋纏着一圈紗布,紗布的縫隙中似乎溢出了一些奇怪的黑色粘液。那些粘液像是感應到了陳今浣的視線,凝聚成一根觸須,在紗布中邊緣向他揮了揮,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個癡人,貌似已經從人變成别的東西了。
“浣哥哥,你為啥盯着阿寶看嘞?”阿寶的口音減輕了不少,吐詞也比以往清晰,不過那黏膩肥胖的聲線,還是聽得人頭皮發麻。
……浣哥哥?開什麼玩笑,要吐了!
“師弟你别介意,阿寶他不像你那樣,能夠和冥漿娘娘的神力完美融合,結果就成了這般呆呆傻傻的模樣。”泠秋取來兩個玉瓶,一個給了阿寶,一個拿過來遞給陳今浣。
少年接過玉瓶,拿在手裡晃了晃,似有思索。泠秋接着說道:“但他怎麼說也是個介生,擁有強大且危險的力量。今後你們一起行動時,如果另一方失控,請務必制服對方,不要手下留情。”
陳今浣點了點頭,一想到以後要和那個呆子在一起,就感覺無比惆怅。他百般無奈地看着阿寶,就在他看到那張堆滿肥肉的臉時,似乎有一道一閃而過的雷光,将他腦海裡的陰影照亮。
他眼前的光景再度變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