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懷生的火氣在到達樓下時徹底沒憋住,他一肚子氣朝着電線杆踹過去。
“嗷嗷嗷!”
他抱着腳直跳,又怕被吳佟看見,嗷的很小聲。
于是餘懷生更委屈了。
他偷偷站在一個小角落抹淚,餘懷生甚至不敢想吳佟到底有沒有真心把他當朋友。
也不敢問出那些問題。
才入島的孤寂與空虛又鑽入了心間,餘懷生蹲下看着上面的那扇窗拉上了窗簾。
他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真的很需要吳佟。
“壞蛋。”
他罵的很大聲,故意給吳佟聽的。
也不敢罵的太難聽,怕吳佟急眼。
餘懷生找上了王文濤。
他也是一問三不知,鼓浪嶼上沒有人真切的了解過吳佟。
“哥們兒,說句不好聽的,咱也管不着吳佟。”
餘懷生一愣,開口道:“我隻是想讓他好。”
“但是這畢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啊。”
王文濤蹙着眉,看向餘懷生的眼光有些詭異,他試探着問:“你不會,不想和他隻是朋友關系吧?”
......
餘懷生猛地站起身,他眨巴眨巴眼:“是啊!我不把他當朋友的,難怪呢!”
難怪他的心總随着吳佟上下起伏。
王文濤屯咽了口唾沫:“那是......”
“家人!我把他當家裡人了,才這麼操心。”餘懷生很是認真。
王文濤:......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王文濤拍了拍他的肩頭,嘴邊的笑意快沒壓住。
“你笑什麼?我很認真的。”餘懷生皺眉。
“诶,你覺得吳佟,作為男人,怎麼樣?”
“什麼意思?”
“就是,吳佟看起來怎麼樣,長相,性格。”王文濤好奇的打量着餘懷生的反應。
“帥,但是沒我帥。”
“學習不行,整天看着無所事事的,還愛打架,老受傷,有時候看着開朗有時候怪怪的。”
“你能不能撿點好的說?”王文濤怼了一下他的肩頭。
餘懷生掰着手指頭,低垂下眼:“就是......怪怪的,也,挺好的。”
“怎麼怪?怎麼好?”
“暴躁但是有時又很溫柔,細心,耐心,做事情很認真很麻利,人也善良,每天都給我送牛奶喝。”
“還給樓下的小狗每天喂飯,特别會哄人開心,”
餘懷生的臉,越說越紅,絮絮叨叨個沒完。
“台風天還老來我家陪我,讓他背我回家也從來不會拒絕......但是得先罵一罵我。”
餘懷生甩了甩手,十個手指都數完了:“反正,這個人又好又壞的。”
王文濤目瞪口呆,仿佛餘懷生是在描繪另一個人似的,溫柔耐心細心這些詞居然可以套在吳佟身上。
“你自己慢慢捋吧。”王文濤擰着眉,又語重心長的問出:“你談過戀愛嗎?”
“沒...沒有。”
“那你可别談戀愛。”王文濤覺得餘懷生戀愛起來,會把另一半氣死。
和餘懷生這樣遲鈍沒心眼的人戀愛,就得熱烈些。
含蓄一分,餘懷生便絲毫無法察覺。
“草,怎麼聊起這些了。考試你他媽能前幾名,我掉名次了,就得竹筍炒肉了。”
“叫聲爹,我給你押題。”餘懷生戲谑的笑着,在他看向王文濤時,那張臉突然布滿震驚,
王文濤睜大眼:“我剛剛看見吳佟騎車過去了。”
“他渾身是血。”
餘懷生拿起包飛奔出去,那個身影很遙遠,無法觸及的距離。
“吳佟!”
他沒有回頭,一輛笨重的面包車飛馳而過,上面的人聲嘈雜。
“小兔崽子!跑的他媽的還挺快。”
“提速!給我追上!”
王文濤解開自行車鎖,推給餘懷生:“你先去追,我去知會一下老秦。”
餘懷生踏上車,一路向前。
鼓浪嶼有些機車道比較狹窄,自行車比面包車要輕便很多,但還是被甩了在身後。
面包車停在一個小巷口,通裡不通外,吳佟很可能被堵死了。
餘懷生把自行車甩到一邊,那些人手上提溜着鋼棍,三五人成行,氣勢洶洶的朝裡面走去。
“怎麼不繼承你爹的老本行,跑去訛人了?”為首的刺頭聲音拔高了些,棍子摩擦過地面發出刺耳聲響。
吳佟癱軟的坐在地上,無非就是打一頓的事情,他睜開眼看見了站在巷口的餘懷生。
“滾!”吳佟叫出聲,他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盯着餘懷生的方向再次開口:“滾不滾?”
“被打了一頓還這麼嚣張?”為首的刺頭拿起棍子朝着吳佟砸了過去。
幾乎是悶着聲,餘懷生用手臂擋住了這一棍子。
他很怕疼,如果不是這群人在,他早就叫出了聲,讓吳佟背着去診所。
“訛了多少?我給你們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