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班長話問完，卡在丁詩琪背後的程念就側身站出去，“今天的确有點撐，我也去消化消化。”

擦肩之際，丁詩琪拉住了程念的一隻手：“那也别轉太久，早點回來給我講數學題。”

程念比了個OK的手勢：“好滴好滴。”轉身挽着班長的手臂往外走。

走到後門門邊，她回眸之間望見丁詩琪正埋頭奮筆疾書的背影。

操場觀衆台。

班長憑借着以往廣泛的人際交往，基本搜尋到了所有她們想要排查的班級軍訓照片。

一場浩大的比對工作正在展開。

因為隻有一部手機，她們還費盡心思去了油印室打印了那個女生的單人截圖彩色大頭照，用以比對手機上各個班級成員的軍訓照。

但實際操作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

“怎麼都要像不像的啊？”班長瞪大雙眼仔細比對，一排排黑芝麻裡面參雜了幾顆勤抹防曬的焦糖色芝麻，對照完好幾張照片，垂頭歎氣習慣性往背後靠。

程念捧着折過的打印照片，抽出手撐住她往後靠的背：“有水，沒擦。”

“哎呀呀，幸好幸好你提醒我。”班長迅速站起又坐下，謹慎地隻放了半個屁股，整個人呈現半蹲的姿勢，“唉，好累，人太多了。”

她倆圍着操場觀衆台的一排排不鏽鋼彩色座椅轉了一圈，挑了兩個積水最少且連座的位置。

程念兜裡習慣帶紙巾，但也不夠完整擦幹淨兩張座椅，隻好都勉強坐椅子的前端。

班長整個人的姿态都變得靠前，程念也調整坐姿往前移了移，方便一起比對。

“至少先排除男的，我們也算是大功告成一半了嘛。”程念将手中的打印照片靠攏手機，安慰道。

“唉！隻有五官真的蠻難找的……這張看完了嗎？”

觀山一中的軍訓要求特别嚴格，不管多熱，沒有教官的允許，衣袖不能挽起來，帽子絕對不能摘，女生不能留劉海，短發也必須盡可能捆好……

反正五官必須完完整整地露出來。

程念在腿上撐着臉沖她點點頭。

班長嘴上唉聲歎氣，勤勞對照的眼神是一刻沒停。為了維持一定的威信，她平日裡在很多同學面前嚴肅慣了，松懈下來樣子是加倍反差萌。

“看完啦，那我們就趕緊翻看下一張吧！”

因為那個女生的照片是偷拍的，最先目的是掌握兩人在一起的證據，對五官的捕捉沒那麼在意，加上手機像素也不是特别高，她們倆更多的是依拖照片再通過回憶來對比确認。

最後仔細對比的結果，她們留了三個候選人，分别在高一七班，高二九班，高三十三班。範圍縮小到三個人之中，便可以用挨個兒比對調查的方式認證。

“終于，終于看完了，再看眼睛都快沒了。”班長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回頭程念還撐直腿坐着一動不動，看起來有些奇怪，她把手機揣兜裡問：

“怎麼了？”

“腿麻了。”程念握緊拳頭，朝腿間錘了錘。

“那要不再坐會兒？”班長作勢要後退再次坐在椅子上陪她。

程念繃直腿，緩慢地撐着座椅後背邊站起：“還是走吧，早點回去趕作業。”

“也是。”班長見狀立馬攙扶住她，慢慢領着她下台階。

程念腿腳适應了一會兒，能夠如常行動後，便和班長快步往教學樓走，剛到宏圖樓樓下，晚自習上課鈴聲就響了。

趕緊以更快的速度上樓，可後門不知何時被人給關上了，她倆隻好繞到前門進教室，幸好走廊盡頭，辦公室門口的的科任老師還在與其他老師攀談，還沒注意到她倆畏畏縮縮的動作。

剛進教室，聽到門口的動靜，坐着擡起頭的各位同學們的眼神中，程念一眼瞧見丁詩琪那熾熱又帶着詢問的目光。

程念前腳剛坐下，科任老師後腳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講台上面，通知這節晚課大家自習，說完就徑直踏出門去。

“你們到底偷偷摸摸幹什麼去了？這麼晚才回來。”丁詩琪将手肘撐在後桌桌面上，眼睛又直盯着程念問。

程念翻找數學試卷的手頓了頓，回頭望了班長一眼，看向丁詩琪的眼神鎮定自若：“籃球場上看見了個新面孔帥哥，就多看了兩眼，不小心忘記了時間。”

“你？”丁詩琪挑眉，臉上帶着些不可置信：“籃球場，看帥哥？”

程念被她狐疑的眼神瞧得無語凝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緩解失措的尴尬。

班長嚴肅的面容中帶着強撐的底氣，她揚了揚下巴說：“我最先看見的，讓她陪我看看怎麼了。”

“喔，好吧。”丁詩琪對班長沉臉有些發怵，她收了眼神，轉頭盯着程念問：“那拍照片了嗎？拿出來我們鑒賞一下。”

雖然不是對着她問的，但有手機的人隻有班長，她迅速接過話答，比剛剛理直氣壯不少：“那沒有。”

“嗯，忘記拍了。”程念附和。

丁詩琪眼神在她倆身上流轉，瞧來瞧去看了半天，忍不住冷不丁地冒了句：

“你倆今天蠻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