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出口,陸陸續續有弟子出來。
有些弟子灰頭土臉的,但眼睛卻在發光,透着精氣神,想來是這次秘境收獲不少。
但有開心的自然也有不開心的,有受重傷的,有生死未蔔的,有失去同門的……秘境探險受傷是常事,這些弟子才是占大多數。
李夫子站在顯眼的地方,而師溫站在陰影處,靜靜等待流光派弟子出來。
在秘境待久了,流光派弟子見到李夫子倍感親切,如同小鳥奔向鳥媽媽一樣,腳步帶着輕快。
李夫子讓那些先出來的弟子回去休息了,接着再等剩下的弟子出來。
日影西斜,秘境出口依舊不見即墨浮生的身影,李夫子也知道師溫在這等很久了,便主動開口道:“尊者,天色不早了,剩下的弟子不如由晚輩在這裡等吧?”
師溫想着這樣也好,便轉身回客棧了。
秘境出口又出來一個人,是即墨浮生。
師溫前腳離開,後腳即墨浮生就出來了。
少年環顧四周,在尋找自己心中思念的那道身影,可惜的是,沒有。
即墨浮生明明猜到了這個結果,但心下還是感到了失落。
如果是之前,師尊一定會來接他。
可是……沒有如果。
他捏緊了手掌,壓下眸中暗色,走到李夫子面前,極有禮貌地溫聲道了句:“夫子好。”
李夫子見即墨浮生平安無事,甚至體内的修為更夯實了,連連道了兩個好。
“回來就好。”
即墨浮生抿了下唇,最終還是問出那句話:“師尊可有來過?”
語氣是他前所未有的期待。
李夫子隻單純以為兩人師徒關系好,并沒有懷疑什麼,簡單解釋了一句:“尊者在這等太久了,先回去休息了。”
“噢,對了,正巧是剛離開,你現在去追也許還來得及。”
師尊……剛離開?!
即墨浮生瞳孔放大,内心喜不自勝,丢下一句“謝謝夫子”,便匆匆離開了。
李夫子還想再說什麼,就見即墨浮生遠去的身影,還沒一會,就已經在幾米開外了。
他收回目光,也就沒有叫住即墨浮生,搖晃着腦袋,眸中帶有幾分笑意。
年輕人就是精力好,上一秒還垂頭喪氣的,這一秒就精神抖擻的。
師溫并不是那麼急着回去,便在路上慢慢走着,一邊走一邊想事情。
秘境曆練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該回流光派了,臨丹峰又隻有兩個人。
想到某個逆徒,她也沒有那麼輕快了,心底籠罩上一層陰霾。
她該怎麼辦呢?
師溫想的是,與其兩人待在一起不自在,不如,把即墨浮生支出去。
這樣的話,也省下不少應對的功夫。
因為須彌秘境的出現,小鎮來了不少修士,連帶着街道上也熱鬧了不多,也變得魚龍混雜起來。
一個身着粗布麻衣、身形有點佝偻的男子,在左瞄右瞄以後,跟上了師溫。
師溫是那種一想事情就會格外專注的人,所以她并沒有多在意周圍。
男子來到師溫身後,他朝師溫腰間的血玉緩緩伸出手,眸中閃爍着興奮之色。
他正要得手的時候,手上傳來一陣劇痛,手肘被擰到身後。
“啊——”男子發出一聲痛呼。
師溫從思緒中擡起頭來,看向聲音的來處,竟是對上即墨浮生那熟悉的俊臉。
她嘴唇翕動,正想說什麼,便聽即墨浮生最先開口,他道:“此人欲行偷竊之事,不知師尊作何處置?”
師溫這才注意到即墨浮生正手中押着一個男子,男子此刻痛得把臉皺成了一團。
師溫沒想到這麼一個蟊賊居然把主意都打到她身上了,她微微蹙起眉頭,看向了被押住的男子。
男子見師溫看了過來,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饒命啊,仙長饒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就請仙長饒小的一命吧。”
師溫也并不喜歡追究,可是這小偷一看就是慣犯,還不知道平日裡做了多少這樣的事,既然做錯事就必須付出代價。
指尖彙聚起靈氣,化成一團白霧,沒入小偷眉間。
“我已對你下咒。”
聽到這,男子身子抖如篩糠,面上浮現出恐懼之色。
師溫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她不慌不忙地解釋道:“若你再行偷盜之舉,雙手定會腫大如蹄,隻要你一個月内不再犯,就能消除。”
知道這咒并不會要他的命,男子但是歡天喜地,磕頭道謝:“謝謝仙長,謝謝仙長。”
“滾吧。”即墨浮生一個前推,便松開了男子,動作幹淨利落,說不出的潇灑帥氣。
男子一溜煙地跑了。
這下,師溫不得不和即墨浮生獨處了。
少年表情淡淡,甚至有幾分說不出的嚴肅。
對上他那雙墨眸,師溫莫名心中一凜,但轉念一想,她才是師父,要怕也是即墨浮生怕她才對,便将那點點不安從心頭淡淡掃去了。
“師尊剛剛真的對那人下咒了嗎?”即墨浮生問道。
師溫一頓。
确實沒有,她那是吓唬小偷的,沒想到逃不過即墨浮生的法眼。
而且,配上她冷冰冰的氣質,确實挺能唬人的。
她并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蹙眉問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