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以後都不用拖着這鍊子,師溫第一反應是懷疑。
這逆徒今天早上還趁她睡着把鍊子給接上了,怎麼可能說解開就解開呢?
感受到師溫并不信任他,即墨浮生耐着性子解釋道:“弟子之前不知道師尊原來這麼厭惡這腳上的鐵鍊。”
“現在知道了,自然不會視若無睹。”
即墨浮生伸手,撫上師溫的臉頰,低下頭。
兩人額頭輕碰。
男子垂着眸子,放緩語氣:“師尊,信弟子一次,好嗎?”
師溫一手拍開他的手。
别以為她沒看出來,這逆徒是在讓自己放松警惕。
即墨浮生看着自己被拍開的手,眸中閃過一抹失落之色。
男子垂着頭,眉眼耷拉着,師溫似乎看到一股委屈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
她不禁挑了下眉頭。
這麼委屈幹什麼?敢把師父囚禁起來,他可是第一人。
不過,不管信不信,解開鐵鍊這件事終究對她是有利的。
師溫冷聲道:“你弟子身份暫時保留。”
即墨浮生瞬間支愣起來了,一掃面上的陰霾。
見他稍微有一點人樣了,師溫心下舒心不少,她吩咐道:“我要沐浴。”
“好,弟子這就去準備。”即墨浮生歡歡喜喜地應下了。
這一走路,就發現不對勁了。
之前師溫可是狠狠給了他一腳,導緻他現在腳受傷了,一走路就痛。
怎麼能在師溫面前露怯呢?哼,區區腳痛而已。
師溫早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看他還硬是裝成沒事樣,脫口而出一句:“看來,我下手還是太輕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
還未邁出腳步,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來。
“弟子隻是腳受傷,可那地方還好着呢,師尊要試試嗎?”
面頰上傳來一陣燙意,師溫這次沒費多大力氣便掙開了即墨浮生的懷抱,匆匆去沐浴了。
直到身後的那道目光被隔絕,她面上的熱意才慢慢退下去。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被那逆徒一撩撥心髒便跳得無比的快?
甚至是之前的那個吻,她居然沉淪了。
還有剛剛,她為什麼非要嗆即墨浮生一句,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幼稚了?
身後響起嘩嘩水聲,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勾起人無限旖旎心思。
即墨浮生眸子幽深,茶杯在他手中一下一下地轉着。
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能早點把人吃到嘴裡就好了。
可惜的是,依照師溫現在對他的抗拒程度來看,恐怕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融化的蠟油滴落在燭台上,堆成一座小山。
師溫洗到一半,發現自己的衣服忘拿進來了。
她抿了下唇。
此時她有兩種選擇,一是自己出去把衣服拿進來,二是讓那逆徒把衣服拿進來。
即墨浮生就在外面,第一種顯然不行。
但師溫又不想求人,尤其是求那逆徒。
在糾結良久之後,她對着屏風後的人道:“你出去一下。”
“師尊是有什麼事嗎?”男子略有些疑惑的聲音傳來。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師溫抿了下唇,道:“我讓你出去。”
“那不行,萬一師尊又偷偷跑了呢?”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不舒服呢?
她在他心裡就這麼沒有信譽嗎?
“不會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天知道師溫有多心力交瘁。
腳步聲傳來,還越來越近,朝她這邊來的,吓得師溫立馬縮進了浴桶裡。
這逆徒究竟要幹什麼?
“你不許過來,我叫你停下,聽到沒有?”
腳步聲在屏風外停下了,屏風後伸出一隻手,手裡拿着師溫的衣服。
男子的身影打在屏風上,他轉過頭,眼睛一直目視着遠方,沒有往師溫那邊看半分。
“師尊是想拿衣服吧?這種小事同弟子說一聲就好了。”
師溫一愣,全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她先是試探性的伸出手,而後才拿過衣服。
即墨浮生全程秉持着非禮勿看的原則,等手中一空,便又回去了。
那道身影遠去。
師溫拿着衣服,眸中光芒閃爍。
确實是自己誤會他的好意了。
可當即墨浮生說擔心她會偷跑時,她為什麼會生氣呢?
好像,自己不被信任。
原來不被信任會讓人這麼生氣嗎?
自己是不是應該給他一點信任?
師溫沐浴完,從屏風後走出來。
女子嘴角微微抿緊,那雙淺淡的眸子中滿是平靜,周身散發着清冷的氣質。
在沐浴過後,她原本白皙的皮膚覆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墨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
她脖子上的咬痕還在,結了痂,仿佛一朵在雪地中開出的彼岸花。
即墨浮生不免心跳加快,慌忙收回目光。
看到端坐在桌前的即墨浮生,師溫捏了下手指。
幾番糾結之後,她才做好開口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