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擰巴心理創傷妹妹×熱情開朗陽光玉玉症哥哥
宋庭陽是我哥哥,陽光俊朗,人群中永遠閃閃發光的太陽。所有人都說我們兄妹是兩個極端,因為我向來沉默陰郁遊離在人群之外。當年知情的鄰居總是看着我哥牽我上學的背影,感慨爸媽收養了個珍珠,自個卻生了個魚目。
是的,宋庭陽是在我走丢後的第三年,媽媽從孤兒院收養回來的孩子。我總是對宋庭陽說:你是踩着我的人生發光發亮的,哥哥,你永遠都欠我的。宋庭陽也這麼覺得,所以他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比爸爸媽媽更溺愛我,永遠注視我關懷我,甚至于........宋庭陽會在悶熱的午後,脫掉校服,滿臉绯/紅潮/濕地跪在我書桌旁,告訴我:雎雎,我願意當你的狗。
可是........太溫馴的狗,就沒有報複的快感了。我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疲倦地看着宋庭陽汗濕的臉頰貼在我裙子上。他青澀的身體敞開任我探索,似乎就打算這麼獻上一輩子。直到媽媽撞破這一切,陳年的傷疤又被掀起,我被送到國外攻讀心理學,同時斬斷了與宋庭陽的一切聯系。
直到六年後回國,媽媽說:你哥哥向我坦白,他是個同性戀,你覺得和你有關系嗎?
有關系嗎?我不知道,但現在宋庭陽捆住了我的手,舊年家屬院的樓房裡,他還跪在那張書桌前,成熟的青年眼眶泛紅,彎腰抵住我的膝蓋,開口像有泣音:哥哥不做任何人的戀人,雎雎,哥哥隻當你的狗,好不好?
宋之雎×宋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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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回國的半個月前,宋青連女士罕見地給我打電話,問了一些工作交接和回國後的安排,最後一段三分鐘左右的沉默之後,她忽然開口提起宋庭陽。
“前段時間我介紹李教授的女兒給你哥認識,還記得嗎?就是小時候住在我們隔壁樓的那個姐姐。”
我翻書的手頓了一下,嗯了聲,等着她繼續說。李教授家的那個姐姐是學芭蕾的,和宋庭陽一個高中,高一學校校慶,我在後台和她見過。那時候宋庭陽是主持人,正在化妝,就拉過一張凳子,趁着候場的時間,讓我趴在他腿上寫作業。
寫到第二面數學随堂測的時候,馬上要表演芭蕾舞的女孩走過來,親昵地遞給我一瓶可樂,又笑着看向宋庭陽說:“沒想到我們班長連輔導小孩作業都這麼有耐心,以後一定是個超級奶爸。”
周圍的同學因為這句話哄笑一堂,宋庭陽卻拿走我手裡的可樂,還給女孩,耐心解釋:“碳酸飲料對牙齒不好,我媽現在不讓我妹喝,她年紀還小,要保護牙齒。”
“你好像一個管家婆啊。”女孩紅着臉吐槽,原本被拒絕有些尴尬,但十五歲的宋庭陽仰着一張青澀俊秀的面孔,黑潤的瞳仁專注地看着人時。就好似一片玻璃海,春日暖陽下光影安靜淌過心頭,如何也對他生不起氣來。
等到跳芭蕾的女孩走了,宋庭陽回頭,繼續指了指空白的卷子,催促我做作業的時候,我才盯着他,平淡地說:“宋青連什麼時候關心我的牙齒了?哥哥,每天演母慈子孝的幸福戲碼,你不會膩嗎?”
後台嘈雜,前面是架子鼓表演,劇烈的鼓聲中,我看見宋庭陽瞳仁顫了顫,喉嚨滾動一番,才揚起笑,伸手理了理我的校服領子,貼近說:“沒關系的,雎雎,哥哥會關心你,哥哥會把媽媽那份關心一并給你。”
鼓聲愈發激烈,重金屬和電音交雜,我推開宋庭陽,卻嗅到話梅的味道,是他唇舌間的話梅。
電話那段,宋青連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窗外的陰雨順着窗戶斜進屋内,我走過去将兩盆綠蘿移到屋内,電話聲音滋滋啦啦,我忽然想起,高中在校外租房子,第一天入住的時候,宋庭陽就買了五盆綠蘿,還笑眯眯地說:“雎雎,不管在哪住,房子裡總要放點綠植,才算紮根了,才有家的味道。”
“嗤,這算什麼家。”我當時坐在地闆上啃冰棍,看着宋庭陽蹲在陽台擺弄那幾盆綠植,後背被汗浸濕,脖頸臉頰都被曬出一片濕紅。風扇吱呀吱呀地轉,掀起手邊沒看完的《呼嘯山莊》。宋庭陽終于起身,撩起下擺擦了擦臉,少年精瘦的腰肢也濕漉漉地泛着水光。他拿過我吃了一半的冰棍,挨着我坐下後舒服地躺在地闆上,笑了笑說:“這是我們的家呀,宋之雎和宋庭陽的家。”
“我和你哥講了好多遍,讓他約人家女孩子吃飯。結果,你知道你哥哥怎麼說嗎?”宋青連在電話那端問我,話家常一樣,但我卻不适合與她這樣相處,好在停頓一會,她自己主動歎口氣,說了:“結果你哥哥告訴我,他是同性戀,喜歡男人,不打算結婚了。”
铛,綠蘿被我放在書架,聽着電話裡宋青連的聲音,我又往裡推了推,站在原地喘了口氣,疑惑地問她:“所以呢,媽媽,你覺得是我讓哥哥變成同性戀了嗎?”
“可你們六年前畢竟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宋青連的聲音也很冷硬,聽在我耳朵裡像刀子一樣。我會想起六年前,高考完的暑假,宋庭陽因為我擅自填了爸爸所在城市的大學,毫無征兆地崩潰了。他好像一個零件破損的玩具,忽然無法運行,聽不進去我的解釋。隻一遍遍地問我:“不是你說的不會放過哥哥嗎?雎雎,是你說的不放過我啊.......”
我很多時候無法共情宋庭陽的情緒,明明一開始他會因為看到我就吓得攥緊手指,甚至被我撞見幾次在洗手間咬着毛巾偷哭。可後來宋庭陽又答應給我當狗,乃至于到最後,他又因為我決定放過他而崩潰。宋庭陽比我還奇怪。
宋庭陽在出租屋守了我十天,那十天裡他瘦了很多,幹涸的眼睛總是空洞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麼,但經常會流淚,再慌亂地擦掉,怕我看見。最後一天下午的時候,我去客廳喝大麥茶,宋庭陽熟練地給我倒好,遞過來時,我問他:“你生病了,是不是?宋庭陽,你心裡一定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