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羞恥,又有點沉……
徐晴桉耳尖灼熱之際,身上的重量已經全部挪開,但下一秒隻見人又俯下身将腦袋輕埋在她肩上,低喃道:“徐晴桉,我有點難受。”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病痛的加持,他的聲音裡總透着一股異常的可憐,但這麼能夠輕易吐露脆弱的秦淮序就跟主動示弱的她一樣難得。
徐晴桉稍顯不适愣了三秒還是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了一聲:“吃完藥就好了,我先扶你進去。”
于是此刻身嬌體弱的秦淮序就在她的攙扶下進了屋,然後老老實實爬上床又眼巴巴望着她:“你就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他說完又可憐巴巴地裹緊被子。
本就清秀的五官,一沾染了委屈就像一株雨後搖曳的睡蓮,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惹人憐愛的楚楚可憐。
徐晴桉盯着他隻覺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敢,但一對上他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又瞬間壓下了心頭的那抹怪異感。
真是見鬼了。
她為什麼要可憐他啊!
空氣中似真殘留着一抹雨後的朦胧感,在他的灼灼目光下,徐晴桉頓覺呼吸一滞。
“那個,我去幫你盛碗粥!”
徐晴桉幾乎是逃竄下樓的,而身後的秦淮序迅速從床上一躍而起,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将倒好的熱水杯緊貼在腦門上。約過了五六分鐘等到徐晴桉再次上樓時,秦淮序的整張臉就像是一縮小版的無籽紅壤西瓜。
“靠,這才幾分鐘啊,怎麼燒成這樣了,你等着我這就給許醫生打電話。”
徐晴桉匆匆掏出手機就轉身朝外走,秦淮序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炙熱再次從他的掌心快速渡到她的胳膊。
徐晴桉一怔。
秦淮序支吾道:“那個,樓下藥箱裡有退燒藥,一會我下去拿就行,就不用麻煩許醫生再跑一趟了。”
“豁,你都燒成這樣還能自己下去拿呢……”徐晴桉回過神,秦淮序立即松了手,她上前一步恍然道:“嗷,秦淮序,你是不是存心想給我治個見死不救的罪名,然後等到他們回來以後就再告我黑狀!我跟你說你想得美,你個蔫壞的小趴菜。”
小趴菜?
他!
秦淮序一提溜站起身,急辯道:“我沒有。”
“死鴨子嘴硬呗。”她轉回身又氣騰騰沖下樓拿了藥,然後沒好氣一把全都塞在他懷中,憤然道:“姑奶奶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不稀得和你這趴菜一般見識,要是不想英年早逝就老老實實把藥吃了,我可沒空陪你在這瞎耗着。”
徐晴桉扔完藥就大跨步往外走去,就在她準備用最酷炫的姿勢關上門,然後留給秦淮序一個潇灑的背影時,屋内卻傳來一陣輕柔的聲音。
“徐晴桉,我沒有存心針對你。”
他的聲音很輕,室内冷白色的光就落在他額前的碎發上,一層一層籠罩了一圈圈她有些猜不透的悲戚。她心口有些憤懑一時卻又不知憤懑的點究竟在哪,隻能迅速撂下一句“莫名其妙”就快速沖了出去。
寂靜的走廊内隻有她一人的腳步聲,從隔壁到她房間的距離不過十步,但她還是走了很久,久到她的腦海間還是不自主地浮現出月光下的那個少年……
“嗨,同學!”
秦淮序聞聲回過頭,隻見一身穿藏青色棒球衫的明豔少女就站在他面前,他憑着零碎的記憶将少女的五官與童年的印象一點一點拼湊到一起,最終有些愕然擡起頭:“徐晴桉?”
徐晴桉見他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一時也有些詫異,她友好性地又朝前靠近了一步:“你認識我就好說了,我這正好有個節目彙演,你有沒有興趣參加一下?”
開門見山倒是她一貫的風格,隻是她似乎并沒有認出他來,也不關心他到底是誰。
秦淮序搖了搖頭,直接拒絕:“抱歉,沒時間。”
然而他說完還沒走幾步就被徐晴桉硬生生攔住。
“時間是海綿裡的水嘛,我幫你好好擠一擠不就有了嘛,放心,排練的話絕對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的,再考慮一下。”
“我要準備考試。”
徐晴桉脫口而出:“我幫你複習。”
彼此,已經收起籃球的另一男生也走了過來,他搭在秦淮序肩上朝徐晴桉連抛了三個媚眼:“美女,他可是我們專業的千年第一,複習隻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你們要是缺人的話可以找我啊,我有的是時間……”
那男生還沒說完,秦淮序一把拍開肩上多出的那雙手,正色道:“什麼時候排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