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徐晴桉此時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頃刻間瞧着他眼底翻滾的幽暗還是嗅出了一絲絲危險的意味。她總有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直覺,那目光遠不像是簡單的試探,更像是一頭披着羊皮的餓狼終于盼到心心念念的羊羔步步踏入陷阱的欣慰。
餓狼,欣慰?
兩個莫須有的詞語一排列組合,徐晴桉猛然回過神來,而此刻的秦淮序正一臉平靜回望着她,柔情似水連着眼底的那抹幽暗也一并消散。
指定是她看錯了。
秦淮序唇一勾,默默收回手中的棉簽,低聲問道:“現在還疼嗎?”
徐晴桉搖搖頭,此刻車速驟減停靠再一西餐廳前。
“這是?”
秦淮序率先下了車,又半轉回身子伸出一隻手:“餓了。”
徐晴桉想到司機提及他的胃疼便也沒再多想直接搭上他手:“餓點好啊,吃上飯就不疼了。”
她咧咧下了車就立即松開了他的手,幾步過後見人還停在原地不由詫異回過頭:“不是說餓了嘛,快走啊。”
秦淮序點點頭,步履堅定朝她慢慢靠攏。
眼底幽暗再起,餓狼終露一角狼皮,以身入局隻等着他那暴躁又傲嬌的羚羊公主主動入甕。
他緊握住她的手,她意外沒有推開。
薄唇輕勾,兩道身影在衆人注目中越靠越近。
脆皮?
嬌弱?
做戲做足才能天衣無縫。
*
除了進場有些尴尬外,整頓飯下來秦淮序都很安靜,偶爾在她要放下刀叉時,他一回頭那身後的服務員就總會端出一道她喜歡吃的菜。
如此反反複複,等到真正吃過正餐之後,她已撐得懶懶靠在椅背上,見不遠處的服務員又端來盤甜點時,她摸了摸充斥着各種肉類果蔬而脹起的小腹,瘋狂擺了擺手。
“吃不下了,這次是真的一口也吃不下了。”
誰家女明星吃飯吃到晚禮服有點勒得慌呢。
徐晴桉微微坐直身,調整了一下姿态。
對面剛用完餐的秦淮序見勢緩緩擡起頭來:“怎麼了?”
“有點撐。”徐晴桉坦然相告。
秦淮序忍俊不禁:“一會兒回家消消食。”
他這聲“回家”說得實在是太順溜,順溜到徐晴桉明明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卻還是點了點頭,她這一點頭,秦淮序臉上的笑意就越笑越深。
但很快徐晴桉又搖了搖頭:“不行,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崽,我這都一個多月沒見過崽崽們了,也不知道新來的阿姨有沒有照顧好他們。”
秦淮序一琢磨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崽崽”是上次見到的七條狗,不由好奇問道:“為什麼會養那麼多隻?”
“喜歡就養了呗。”徐晴桉回答的不假思索,一想到崽崽們柔軟的皮毛在指尖瘋狂挼動的觸感,就恨不得現在立即插翅飛回去,于是望着還在慢悠悠擦手的秦淮序,催促道:“你吃好沒,吃好我就先撤了。”
“不行。”
一聽到兩字,徐晴桉騰時站起身,一拍桌子:“秦淮序你敢幹涉我的自由!”
秦淮序慢條斯理站起身:“晚上才破了外界說我們不和的傳聞,要是今夜再被爆出一條各奔東西的消息,那我們的澄清豈不是都白費了?”
這話乍一聽确實有幾分力度,但細細一琢磨又不是她要讓他澄清的,而且就算傳出去不和又能怎樣,不就是多聽幾句閑話嘛,她又不是沒少聽。
再說她要是不愛聽了的話,她還可以直接罵回去,用得着這麼小心翼翼嘛。
徐晴桉越想越覺得這壓根就不是個問題,剛想反駁就聽秦淮序又解釋道:“我們聽些流言蜚語事小,但秦、徐兩家的新項目推進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的,你也知道你妹妹最近在罘州的度假村項目推進的還算不錯,可要是新項目出了問題,那她還有餘力繼續推進嗎?”
一提起徐晴椿,徐晴桉的大腦還是宕機了兩秒,左右為難之際,隻見秦淮序又開了口:“眼下最為萬全的方法還是将崽崽們接到别館這邊。”
接過去?
那他怎麼辦?
“你不怕?”
徐晴桉脫口而出,秦淮序眉梢微挑。
“喜歡就忍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