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諾:“在這之前我想問幾個問題。首先,想過富裕的日子嗎?”
這個問題對黛拉來說很簡單,從收到第一封信時她已經想過自己的身世之謎,對面可能是貴族或是富商。
要是她就此打算投奔對方,絕對不會節外生枝。
黛拉:“我沒想過要攀高枝。”
她的眼裡有一束堅定的光芒,任誰都不說她在撒謊。
埃莉諾:“第二個問題,你想和布蘭登在一起嗎?”
平常提到布蘭登時,黛拉總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臉頰,這回她的臉上沒有紅色,也沒有笑意,而是在認真地在思考問題。
黛拉平靜地說:“我喜歡他這件事不能作假,但是這不代表我們一定會走到最後,他無法讓我動搖決心。”
埃莉諾在黛拉面前有很多顧慮,一個人能輕易地替别人做決定嗎?恐怕是不能的,所以她選擇尊重黛拉的意願。
“既然你已經有了準備,那讓我來說出我自己的推測,我無法保證我說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但恐怕裡面大部分都是事實。”
在得到黛拉同意後,她全盤托出自己的猜測。
克拉克夫人多年前嫁到了俄國,丈夫是有錢的富商。
法律不允許離婚,但是世上總有幾對關系不好的夫妻,他們用夫妻分居來處理婚姻問題。
幾年後她又回到了英國,當時有傳言說她發生了婚變。克拉克夫人回國後有一段日子過得比較潇灑,可能那時和年輕的卡斯特一起犯過錯。
堕胎一直是危險緻命的情,要是一個不小心可能會丢了性命,送走孩子一直是貴族們常用的掩蓋醜聞的方式。
克拉克夫人很可能悄悄生下孩子,然後找人送養。
幾年前,俄國富商去世,克拉克夫人重新回到了倫敦。
她曾經的情人已經成為了政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社交名人拉羅賽打探到陳年往事後組織了一起敲詐勒索。
不過敲詐的不是金錢,而是國家機密文件。
現在,他們把送養的孩子當成了新的籌碼。
黛拉表情凝重,她從沒有想過什麼顯赫的生活,能抓在手裡的幸福才是她應該做的,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如果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她和布蘭登不該有結果。
窮困不是污點,但人不能選擇的出身是一輩子的烙印。
如果黛拉不堪的身世被曝光在世人面前,那他将成為布蘭登的污點,本就卑鄙下流的人看不到他們身上高尚的品德,隻會以為來攻讦他人。[1]
另一方面,如果這件事情能夠隐瞞一輩子,那麼黛拉的名譽不會受到影響,布蘭登的名譽也不會受損。
但黛拉血緣上的父親是權高位重的大臣,布蘭登原本是普通公務員,地位上的落差會讓人貪婪地尋求升遷,黛拉是放在布蘭登面前的捷徑。
他們的結局依然并不光明,除非黛拉獨自把這件事隐瞞到底。
“我明白了,我打算……”黛拉思考後說,“我想把一切告訴布蘭登。”
埃莉諾冷靜道:“你可以一個人瞞下來。”
黛拉有自己的考量,摻雜了利益糾葛的愛情不再純粹,到最後會轟然崩塌,她不想那樣的結果,并且她也不喜歡獨自背負重擔。
她果決地說:“你以前說愛情需要考驗,我想我已經知道考驗在哪了。請别擔心我,如果布蘭登的回複有任何不好的地方,我和他的關系會到此為止。”
—
傍晚,下班後布蘭登又故意拐到了霍爾本街。
黛拉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布蘭登先生,待會能去我家一趟嗎?我有些事想麻煩你。”
布蘭登察覺到她心情不大好,連忙答應下來:“當然可以。”
他的心跟着黛拉的心情變化而變化,在戀愛中的人舍不得對象一點不開心。
黛拉:“待會我會把一切告訴你。”
第二天,清早。
布蘭登起得格外早,他躺在床上根本睡不住着,雙眼下面挂了重重的黑眼圈。
他是最早踏進白廳的人,等到邁克羅夫特上班時見到了心事重重放秘書,還有桌上的辭職信。
邁克羅夫特交叉手指凝視辭職信,過了好一會面無表情地打開了辭職信。
外面剛剛平靜了幾天,麻煩又接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