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對民族沒有深刻研究,但一眼望去,那位秦公子膚色更深,五官輪廓更立體,尤其是他的睫毛和鼻梁,一看就……不像中原人士。
與陸南風的疑惑相比,葉七也有想不通的事兒,所以她看着陸離問,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位秦公子是怎麼冒出來的,按理說,就算要找人接近他們也不應該找個特征這麼明顯的吧。
“哦,”陸離聽葉七問,于是開口道,“前兩天我們在路上遇見的,他們被幾個山匪打劫,傷了四五個人,我們幫了把手,于是就認識了。後來才知道他們也去京城,所以……”
“所以那位秦公子就提議同行,這樣還能相互有個照應。”葉七接着陸離的話替他說完,然後才接着問,“查過?”
“嗯,”陸離點頭,“貨和傷都是真的,我親自查驗過。”
“都是些什麼東西?”葉七問的是貨。
陸離道,“藥材,還有一些異域的香料和食材。”
“還挺應景,”葉七兀自的嘟囔了一句,然後才對陸南風道,“現在,你還想走嗎?”
陸南風看她,不說話。他的确沒那麼生氣了,但這也不表示他就能接受她的随意安排。
見陸南風依舊堅持,葉七朝陸離使了個眼色,陸離會意,他從桌邊站起身對葉七微微躬身道,“那我先出去了。”
葉七眉頭動了動,不過她也沒說什麼,習慣這東西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忽然她想起什麼匆忙的開口對已經走到門口的陸離道,“那倆小的你先安排一下,他們的事晚點再跟你說。”
剛才進來的時候她将重樓和紫蘇交給了外面的人,這會兒這倆還不知道被擱在什麼地方等着,紫蘇也就算了,重樓的性子不知道會不會再出點别的什麼幺蛾子,她實在不能不交代一句。
“好。”陸離點頭伸手打開門走了。
等陸離走了,屋裡剩下陸南風和葉七,葉七開口道,“還過不去?”
“這事兒就應該這麼過去?”陸南風問。
“嗯。”葉七有點洩氣,她将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癱在桌子上,然後歪着頭看他,“那秦公子,你怎麼看?”
葉七問自然有她問的道理,陸南風皺眉想了想,才開口道,“不像江湖人。”
“沒了?”葉七接着問。
還有什麼?陸南風有些不解的迎着葉七的目光,葉七想了想,“看着,他也不像中原人,雖然他裝飾的挺好,但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剛才遇見的時候那位秦公子一身霁藍色的長衫,束的也是中原的發飾,乍看似乎沒什麼不同,隻是細看就能知道這位公子裝飾的再好也是異域人士。
“嗯。”陸南風回想了一下,然後點頭認可。雖然剛才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那位秦公子的确長相有些不同,不似中原人。
隻是那麼短時間,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見陸南風嚴重的疑惑,葉七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朝他擺手道,“别問,問就是我也說不清楚。”接着她換了認真的語氣擺正自己的位置看向陸南風,“但你不覺得奇怪嘛,無論南域還是北地,他們要進京都不必走到這裡來吧。”
“嗯。”陸南風點頭。的确,無論是哪裡人,他們進京都不會走這條路,能在這裡遇見他們隻能說明一件事,這些人可能就是沖着他們來的,“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沖着那件東西來的?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我沒看出來。”葉七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是神仙,還能未撲先知……心裡嘀咕着,面子上卻還要循規蹈矩的說,“我就知道不對勁,當時也就那麼兩步路的時間,我哪有時間想那麼多,不過就是順勢而已。”
“你還真是‘機敏過人’。”陸南風目光清冷。
葉七這不知幾分真幾分假的說辭,擱他這兒就是為了讓他退讓妥協,這丫頭成天腦子裡都不知道裝了多少“謀略”和“計劃”。
“多謝誇獎。”葉七沖陸南風假笑。這話分明就是諷刺,隻是葉七無從反駁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左右解釋也沒用,信她就不用解釋,不信她解釋也無用。
這人,明顯是後者……解釋也是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