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其實沒放什麼雜物,隻有幾個紙箱堆放在角落,地面用水泥簡單鋪了層用來隔絕下方坑坑窪窪的泥土,四周的牆面也沒做任何加工,頂部也隻是用十來根大腿粗的木頭搭建支撐。房頂正中間的房梁上,隻有一個燈泡挂在上面,用來照亮整間地下室,連接燈泡的電線也被人随意的用鈎子挂在上方。而正對着樓梯一角的牆面夾角處,卻安放着一個,嶄新的監控攝像頭。
這間地下室,就像是近期匆忙打造的,還未完工的半成品。
地下室正中間的位置,一個用交代封住手腳和眼睛嘴巴的金發女人,而離女人正前方兩部距離的折疊椅子上,放着一個對講機。
“接下來交給您了,我會在上面等候。”
黑發男人的聲音毫無起伏,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應該也心知肚明,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随着地下室的門合上,聽力極佳的來間聽到了一聲金屬落鎖的聲音。
那個男人從外面把門鎖上了,來間如此想。
從來到這裡後,心中升起的那股不安感也沒有消失。
不對勁,很不對勁。
目視前方被束縛的嚴嚴實實的女人,來間越來越覺得今兒這個任務不論哪裡都透露着不合理,甚至詭異。而且這個女人,從他們進來直到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太安靜了,也不像是暈過去了。
就在來間猶豫是否立刻對女人進行拷問時,那把折疊椅上的對講機穿來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這個女人,是前段時間抓到的老鼠的女人,你要做的就是撬開她的嘴,把她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來。”
是琴酒的聲音。
來間保持不動,眼睛瞄向後方的攝像頭。
上面閃爍的紅光證明這個攝像頭正在運作,而琴酒就在離這不遠的某個地方,通過連接攝像頭的設備,一邊用對講機跟她說話,一邊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來間冷冷回道:“那總得讓我知道你說的卧底是誰吧,或者那人的特征也行,沒頭沒腦的叫我怎麼問?”
“這就是你的事了,我隻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現在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你就跟這個女人一起掩埋在此處吧。”
對講機裡,琴酒冰冷的聲音如提煉至極的毒藥般,述說着任務失敗會得到的結果。但這番話,除了讓面前被束縛住的女人有了一絲外露的情緒外,并未對來間起到絲毫影響。
來間挑眉:呵,真是個陰險又惡趣味滿滿的男人。
以為這樣就能吓到她了?當她山川月是那種說幾句狠話就會畏畏縮縮、吓得發抖的人?瞧不起誰呢,又不是沒被埋過,那次離地面的深度可是這裡的三倍,周圍還都是鋼筋混泥土結構,她最後不照樣逃出來了。
琴酒也不是話多的人,說完便挂斷信号。
來間雙手抱胸等了幾秒,确定那邊沒有别的要說的後,打開黑發男人留下的工具箱,裡面放的大多是用在手術上的工具。來間取出一把手術刀,回憶着教練教過的那些僅會讓對方疼痛難忍但不會立刻傷及性命的手段,慢慢向對方靠近。
變故就在一瞬,當來間的手術刀貼近對方裸露在外的皮膚時,一股熟悉的感覺直沖天靈蓋。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反應過來,全身肌肉緊繃,腦子裡光速閃過兩個字。
躲開!
來間立馬丢開手術刀一個後仰,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多年探員的經驗在這一刻救下了她。
一個後空翻,來間背靠牆面,擡眼隻見被她甩開的手術刀,通體閃着淡淡的綠光懸停在了空中。接着一個旋轉向着被束縛的金發女人飛去,一刀兩刀三刀四刀,将她四肢的膠帶盡數劃開。
金發女人快速将封住眼睛和嘴巴的交代撕扯開,因為用力過猛,泛白的皮膚被撕扯出淡淡的紅色,眼睛也泛起了淚花。
女人起身惡狠狠看向靠着牆的來間,一副勢要将對方大卸八塊的樣子。漂浮在她的四周的,除了那把手術刀外,還有工具箱裡所有金屬制的刀具。
居然又是個異能者。
這下,來間總算明白那股不安感是因為什麼了。
這是一場專門針對她的任務,或者說,測試。
看來上次新加坡那件事并未徹底打消他們的懷疑。也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斬殺一名經驗豐富的異能者,即使他們同為訓練有素的人,也不太令人信服。
畢竟,異能者與普通人之間是有壁的,尤其是純武鬥派的異能者。
那麼諸伏景光呢?是否跟她一樣被委派了名為任務,實為試探相似的測試。
而被來間惦記的諸伏景光,此刻正在離她不過幾百米遠的另一棟别墅裡,跟琴酒和幾個組織成員一起,通過地下室的監控,觀看着實時轉播。